鳳鴛慢慢地睜開眼睛,但見皎潔的月光將樓宇照得一片溫柔,而她就像一隻燕子似的自由地穿梭於這片溫柔當中。
心中的緊張漸漸消散,她的眼裏綻放著熠熠的光華,最後終於肆意地笑起來,那笑那麼暢快那麼真摯,引得蘇硯心頭一緊,微微斂目看著懷裏的小人兒。
鳳鴛亦回過頭來,偏巧與蘇硯雙目相交,隻這一瞬間,原本放鬆的心突然又緊緊地繃起來。
心髒,撲通撲通,一聲又一聲。
呼吸,驟然放慢,就像要窒息。
“你很緊張?”
男子突然低頭一問,俊容更加靠近女子,鳳鴛一驚,忙擺手道:“不緊張不緊張不緊張,一點一點都不緊張。”
看來是真的很緊張啊。
蘇硯抿唇笑了一下,終於在鳳凰園的蕭月閣房頂上停了下來。
蕭月閣中還未進來別的姑娘,所以此刻十分安靜,兩個人並肩坐在房簷上,將腳自然地垂下。
鳳鴛晃晃雙腳,不解地問:“領衛,我們究竟來這做什麼?難道要在這學習武功?”
男子搖搖頭,“習武是一個積累的過程,豈是一朝一夕即可練成?你今天氣血尚虛,又操勞過度,不宜練習,還不如在那之前,體會一下習武時應有的心境。”
“心境?習武還要有正確的心境?”從來沒有練過武功的鳳鴛有點迷茫,其實她對於練武這件事有些懼怕,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足夠的潛質和意誌。
但如果是葉嵐教的話,她應該會安心一點吧。
“當然,心境是一個人應對一件事的基本狀態,如果在習武前沒有調整到合理的狀態,那就變成事倍功半的傻事了。”他又指了指蕭月閣左側窗前的一片鳳凰樹,道:“我之所以來這裏,是想讓你看看它們。”
五月底,鳳凰樹已經開起了火紅的花朵,一簇一簇,隨著微風搖擺,若是在陽光充足的白天,定會美得動人心魄。
隻是,鳳凰花和練武有什麼關係?
鳳鴛顰起眉頭,百思不解。
男子沒有為難她,解釋道:“鳳凰樹是花類裏鮮少的年開兩季的種類,它和任何普通的樹種一樣,靜靜地吸收著天地的供給,從不張揚從不炫耀,唯到花開之時才能看出它與其它樹木的不同。”
鳳鴛又看了看那一團團火焰般的花簇,雙目一亮,“平日裏,它們斂住耀眼的光芒,將自己掩藏在一片普通的綠色當中,隻是為了等待最後燃燒一般的綻放……領衛是想說,練武就和等待花開一樣,需要甘於普通的漫漫修煉,才能收獲出眾的成果?”
“正是。”
蘇硯點頭一笑,將目光從女子的臉上轉移到鳳凰樹上,鳳鴛亦隨著他一同看去。
可是當她轉過頭去的那一瞬間,他溫和的眼眸突然變得幽深而森冷,他輕啟薄唇,不動聲色地說道:“在成一切大事之前,唯有將自己偽裝成平凡的摸樣,讓別人將你視為可以放心的夥伴,你才能蓄勢待發,一擊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