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想要後悔,也已經晚了!——”
陣陣笑聲伴著花香在風中繾綣,一時間天地萬物瞬間都變得那麼靜謐。
溫柔的風就這麼吹過梨花枝頭,吹過錯落的庭院,也吹進花玉容的心裏。
他沒有回頭,可唇上那抹薄涼的笑已不知何時,變得清澈而安逸。
——
入夜,花玉容發冠裏插著一枝梨花回到玉井園,路經花壇,他隨性地翻身一躍跳過柵欄,順勢用餘光瞥了一眼一直跟在身後的黑影。
他無奈一笑,又自顧自地走進寢殿,沒有關門。
“一、二、三、四……”他走一步,便在心裏數一個數,然後停在“七”這個數上。
應著心裏的那聲“七”,身後的房門突然闔了起來,細不可察的風擦過地麵,他笑中的無奈瞬間轉變成一抹妖冶,“蘇硯,都這麼晚了還來找我,莫不是想我了?”
黑衣男子挺拔的身影一閃,霍然出現在花玉容的身前,卻麵無表情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花玉容揚揚眉毛,開始在蘇硯的周圍轉起圈來,“據我所知道的蘇硯,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不過既然你不肯主動告訴我,不如讓我猜猜你在想什麼?”
他瞧了瞧蘇硯幽冷的眸子,沉吟片刻方道:“我猜……你是在擔心我。”
兩人目光交接,黑衣男子的唇角邪惡揚起,“花玉容,你惡心人的功力真是與日俱長,嗬,你倒說說看,我擔心你做什麼?”
花玉容倒認真地翹翹眉梢,迎著他的眸光道:“你擔心——我與棋子,有什麼不該有的羈絆。”
這話倒是一針見血,蘇硯不置可否地微眯雙眸。
“我花玉容是什麼樣子別人不知,你蘇硯還不知道嗎?”
花玉容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妖媚又冷決,“像你這種人,真心這種東西早就揉爛了絞碎了扔進臭水溝裏去了,而像我這種人,是自打出生就沒有真心的,但,無論是哪一種,都是活著的死人罷了,在人世間兜兜轉轉,也不過是陪那些活人玩玩遊戲,算不得真的。”
“所以,我做的一切,都隻是為了有趣罷了。”他說到這,蔑笑一聲,“你難不成以為,我真的會和那個黃毛丫頭,做什麼知心朋友吧?”
寢殿裏,隻點著幾隻蠟燭,迷離的燭火明明滅滅,將二人的影子揉攪在一起。
蘇硯凝神盯著花玉容的眼睛,看了好半晌,不曾有半分表情的變化。
花玉容亦不動分毫,一雙美目極盡妖嬈,卻沒有一絲退卻的意思。
“大護法,小的一展。”
門外突然傳來一小廝的聲音。
“進來。”
花玉容一啟音,蘇硯飛身一躍跳到梁上。
一展躬身進來,遞上一張紙條,然後迅速退了出去,闔上房門。
花玉容展開紙條,旋即對著蘇硯所在的方向悠然一笑,道:“恭喜,看來你當皇子的日子,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