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這才停了下來,不甘心地瞪了鳳鴛一眼,“這回就先放過你,如果以後再敢連累我們,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說罷,在眾人環繞之下走進閣樓。
夜涼如水,月光迷暗。
鳳鴛躺在薄涼的月光中,一動不動,甚至連表情都沒有。
隻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心有多麼疲憊,疲憊到她想放縱自己,就這麼閉上眼睛忘卻一切。
十四歲的鳳鴛就這麼想著想著,但奇怪的是,她始終沒有閉上雙眼,隱忍的淚就含在眼眶之中,反射著晶瑩的光芒。
“鴛兒……”
花玉容的聲音突然傳入耳中,緊接著,他的麵孔出現在眼前。
“鴛兒,你……你這是怎麼了?誰把你打成這個樣子?”
這是與花玉容認識的十日裏,她從來沒有見過的樣子。他皺著眉頭,目光裏那抹慣有的調笑不見蹤影。
他這樣正經的樣子,她反倒不習慣了。
她想借機嘲笑一下他的反常,卻不知為何,在啟唇的一瞬間,有某個東西悄悄地滑下臉龐,並帶著灼熱的溫度。
——
鳳凰園中種著幾株極好的鳳凰樹,正好能從蕭月閣的窗前看到。
想必到了六月、九月,這裏就會開出一大片的鳳凰花來,一浪一浪的,像火紅色的海。
鳳鴛看著看著,不由微微一笑,卻一下子牽動了臉上的瘀傷,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氣,讓她想起昨夜的事情。
可今日的風平浪靜又總是讓她有一種錯覺——也許,那隻是一場噩夢而已。
她臉上的瘀傷十分明顯,香玉不可能沒有看見,可她視若無睹的態度讓鳳鴛徹底明白過來,在這個地方,沒有人會在意別人的死活,隻有自己強大了,才不會受人欺辱。
“想什麼呢?我的小心肝?”
花玉容突然出現在窗外,邊說著還邊對她眨眨眼睛。
鳳鴛被嚇了一跳,“怎麼每次都這麼悄無聲息的?你走路都不用腳的啊?再說,誰是你的小心肝,再亂說的話我就把你的嘴巴縫起來!”說著,舉起手裏的縫衣針。
男子輕鬆躲過,揚眉道:“哎,你這麼說,我可是要傷心死了,難不成你忘了,昨個兒是誰拽著我的袖子哭得梨花帶雨來著?”
他以為她堅強得像一塊石頭,風吹不散雨蝕不爛,可昨天的她突然脆弱得如同一株小草,而他對她來說,仿若一麵可以支撐自己的牆……
那種感覺實在奇怪得難以形容,花玉容神情微凝,卻也隻是一瞬間而已,複又恢複成嬉笑的樣子。
鳳鴛倒被他說得有些無奈,雖然相識不久,但他輕浮又曖昧的模樣,她早就習慣到麻木了,“你要是沒事的話,還是趕快走吧,我這趕著縫製百雲織錦裙呢。”
“妖月的百雲織錦裙固然重要,可現下,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你,趕快出來。”
鳳鴛顰眉,“什麼重要的事情?”
“反正對你來說,肯定不是壞事。”花玉容神秘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