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暗咬了咬牙齒,目光直直地射向男子,竟將玉容驚了一下,“你既然有辦法知曉一切,必然知道如何能夠報仇!我定要讓那弑我族者篡我國者血債血償!”
花玉容迎著那目光,詫異一個生在糖罐裏的十四歲小丫頭怎會有如此凜冽的氣場,但他隻是心中暗想,俊美的麵龐上卻看不出一絲異象。
他驟然笑了下,皓齒盡露,“我的確知道怎麼助你報仇……”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可是,我憑什麼要幫你?”這時候,他竟在期待這個奇怪的小丫頭會說些什麼來了。
鳳鴛目光一凝,猛地對著他磕了個頭,“鳳鴛求你!”
玉容斜睨了她一眼,心中倒有些失望,看來她也不過如此。
然而當他正欲回話之時,那小丫頭突然雙目發亮地說道:“你既知曉一切,如今又救我性命,這世間何來這麼多的巧事?請恕鴛兒無禮,但而今也隻好直說,我恐公子是有意尋我而來,又怎能空手而去?你既來見我,便是我對公子有些用處,既然你我各取所需,又何必欲擒故縱假意推拉?”
幾句話連綿而有力地敲在玉容的心頭,他微微一怔,才恢複神色,笑道:“你說得不錯,我花玉容可不是救世的活菩薩,今兒個既然見你,便是你對我有用,可是你也未免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些吧,我這兒缺了誰,都無甚關係,可你缺了我,就連那皇宮都進不去呢。”
鳳鴛聽罷趕緊又磕了個頭,誠心道:“公子放心,鴛兒自知現在的自己人輕命賤,隻有仰仗公子才能強大起來,若將來為父母兄姐報了仇也是靠著公子這棵大樹才能做到的,如此大恩定然此生不忘!我鳳鴛甘為公子做微小的一片樹葉,粉身碎骨也再所不辭!”
玉容鳳眼一眯,心道這果真是個秒人,一言一語時張揚有力,又時謙婉動人,他緩緩抬起鳳鴛的身子,一笑,“你果真如此想的,那事情就好辦了,隻不過……你要倚靠的那棵大樹並不是我,而另有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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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宮,是六年前突然出現在江湖的一個神秘組織,宮中之人往往來去無蹤行為詭譎,但卻在幾年間迅速壯大一躍成為首屈一指的龐大機構。
難得的是,浮世宮雖然神秘無端,卻擁有極好的口碑。
這源於鳳新元統治江山之時不甚勘查官員所收稅金情況,導致平民百姓,無論是種田為生的農民也好,還是販賣貨品的商人也罷,每年都要上繳大半的收入,漸漸地,城中鄉下,無錢生存下去的人越來越多,對朝廷的積怨也愈加深厚。
自然而然的,聖國每年落荒之人也越來越多,在朝廷層層克扣錢糧的狀況下,浮世宮竟成了扶危濟困的活菩薩,為此,其名聲也越來越好。
然而,令人們不解的是,如此行善積德的一個組織,竟是由一個惡魔所統治。
那是一個慣穿黑色戴金色假麵的男子,他冷酷殘忍行為不羈,貪慕女色而喜新厭舊,卻因挺拔的身材、攝魂的雙眼、強大的氣場得到眾多女子的仰慕。
沒有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也沒有人見過金色麵具下的容顏,但也正因這份神秘,而引人神往。
即便深居宮中,鳳鴛也多多少少聽到過浮世宮的故事,但能夠像今日這般站在宮門前,是她萬萬萬萬沒有想過的事情。
這是緊鄰著京城的映霞,浮世宮就位於某個龐大得冷人驚歎的絕壁之上。
門前,是一塊極為寬廣的場地,而場地之下,就是深不見底的淵壑。宮旁的崖壁之上,垂掛著如碧的瀑布,湍水激流而下,源源不斷地墜入百丈深淵。
這瀑布連年不絕,造成宮門前極為潮濕,所以,即便此地沒有下雨,也常常能夠見到一條清晰的彩虹橫貫山峴,氣勢恢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