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兩晉覆滅,南北二朝分立之時,一位同樣以‘太陰金蜈’之軀修成元神、自稱繼承‘金蜈仙’名號的妖族大聖入冥界尋到我鬼狐一族,說道要設法複活當年被分屍後鎮壓五方的蚩尤王,複興九黎一族及五仙聖教,要求鬼狐一族歸附效力。當時小老兒年歲尚幼,擔任族長的是小老兒的父親。他雖然早已沒有爭雄之念,對什麼九黎一族和五仙聖教也早已沒有幾分忠誠,但終究沒有膽量拒絕一位元神強者的要求,隻得留下少量老幼,自己帶了族中精銳隨那金蜈仙離了冥界。
“一百多年後,先前跟隨父親離開冥界的一個族人身帶重傷而回,報上噩耗說那位‘金蜈仙’籌劃百年,終於借著隋末天下大亂的機會發動,卻不幸遇到一位如彗星般在修行界崛起的天才天刑真君。雙方以天下為棋局數度交鋒,‘金蜈仙’功敗垂成,手下積聚的明暗勢力被天刑真君及其所屬天刑司鏟除殆盡,我父親帶出冥界的鬼狐一族亦在其列。”
“原來如此。”李公甫麵上神色沉靜如水,輕歎道,“想不到天刑司與鬼狐一族之間還有這番因果。”
皇甫鬆已知他天刑司長老的身份,聽他語氣之中似有些難以言說的意味,忙分辯道:“李先生不必誤會,我鬼狐一族雖折於天刑司之手,但小老兒絕無怨恨之心。蓋因敵我交鋒,你死我活本就是難免之事。相對而言,小老兒隻會痛恨當初強征我族人卷入這場是非的金蜈仙。所以在百年前那位金蜈仙再次尋到我族門前,重提什麼複興大計時,小老兒隻虛與委蛇一番,隨後便攜全族逃離冥界,混跡紅塵市井以避禍殃。”
李公甫微微頷首,似乎滿意對方這番解說,隨即又問道:“依老丈之見,此次天刑司來襲,莫非仍是當年那些因果的延續?”
皇甫鬆搖頭道:“非是小老兒妄自菲薄,當初在金蜈仙所屬的勢力中,我鬼狐一族實在微不足道。如今時移世易,天刑司也迭經變遷,如何還會有人記得我們?如此糾纏不清的,隻怕還是那遭我族背棄的金蜈仙嫌疑更大一些。”
李公甫雙目寒芒一閃:“老丈的意思,是說那金蜈仙的勢力竟已滲透進天刑司?”
皇甫鬆道:“這一點隻是小老兒的猜想。真相究竟如何,還需要先生設法驗證了。”
李公甫手指輕輕撫過腕上的“太虛二相環”,微笑道:“老丈提醒的是。若此次的事情與那金蜈仙有關,這兩個人也絕對逃不脫幹係。隻要詳加訊問,自然可以得到些線索。”
在說話的同時,他心中亦忖道:“從蘭若寺的事情之後,便發現天刑司內部似藏著另一股勢力,現在看來,應該就是那老對頭作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