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的寢殿,燈火還是通明的。伸了伸手想要敲門,卻在觸及到門板的時候縮回了手。
墨殤苦笑著看著眼前的寢殿,心底從未有過的悔意幾乎將他淹沒。
他早該猜到的,她不是雲珠。一個人再怎麼變化始終還是有本性的,他卻把心底的恨都發泄在她身上,不管她是不是她。
握緊了手中描著淡雅蘭花的小瓷瓶,始終還是開不了口,始終還是不敢進去。
他怕她會恨,會不在乎,會一笑置之。
在寢殿前呆立了一會兒,墨殤便轉身去了書房。
剛跨進書房的門,墨殤便看見了站在屋子中間的和碩,不、應該是夏如依。
墨殤愣住了,妖孽般的臉凝滯了。心如鼓跳,那是從未有過的慌亂,甚至,他不敢開口與她說話。
呆呆的看著她轉過身來,依舊是一身黑衣,恐怕剛剛從梅竹園裏出來就直奔了書房了吧。
墨殤心底一陣刺痛,她在他的麵前一點掩飾都沒有,是要清清楚楚的告訴他昨晚答案嗎?還是徹底與他劃清界限?
隻是,他們還有界限可言嗎?
“有事嗎?”墨殤繞過和碩,貌似不在意的開口問道。
和碩盯著墨殤的背影,冷冷的說道;“你要的答案,我已經準備好了!”
墨殤沒有說話,和碩隻看見了他似乎盯著那眼前的山水畫看著。
這是,要等著她開口嗎?盡管疑問頗多,卻還是淡然的說出她的答案。
“第一,我的確不是陳國公主雲珠,但也不是陳國派來的探子。”
他知道,她不是探子。
“第二,我的武功來源與自家,不精通卻也不生疏。”
他墨殤也知道了,她的長兄夏勻翼是武學豪傑。
“第三,想必你也知道,墨玉公主與我做了交易,還有便是上次我所見的梅花妝是假的!”
和碩坦然說出前兩條時,墨殤毫無反應,卻在和碩說出第三條時,墨殤轉身直盯著和碩,疑問出聲;“什麼交易?”
和碩拿出腰間一直佩戴在身的金牌,毫不回避,直視著墨殤一字一句的說道;“你榮登大寶之日,便是我出宮之時!”
緊握著手中的瓷瓶,冰涼的觸感連帶著他的心都是冰冷的。她之所以如此拚命是迫不及待想要離開他,離開皇宮!
“我不準!”半晌,墨殤說出了一句讓和碩驚愕的話。
和碩抬眼,冷冷的看著墨殤,冷聲說道;“是你說的恨我,也是你說的賤人之名,更是你墨殤說的利用,你到底是想要怎麼樣?我不是雲珠,不是你所恨之人!”
說到最後言語間隱隱有些低吼,她和碩是真的累了。
出嫁之日,她被送上和親的花轎,頂著一頭的鳳冠霞帔,她一滴眼淚都沒遇掉,隻是牢記娘親送別的話。
“為人/妻子應當以《女戒》為典範,夫樂則樂,以孝為先,以夫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