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懲戒刁婢(1 / 2)

窗外,淅淅瀝瀝的雨絲飄落著,糾纏著,亦如此時阮芙洛的心情,忐忑難安,隻能閉目假寢。偶爾有大夫過來給她診脈,開些藥方子。不知不覺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已一月有餘,心中的絕望與無助隻能暗暗藏在心底。

憑欄給她喂完藥,小心翼翼的伺候她躺下,替她掖好被角,將大紅垂花簾幕拉下,便提著托盤徑自朝外間走去。

彼時,屋內隻剩阮芙洛一人,緊閉的雙眸緩緩睜開,清眸凝動,因著這些日子的調理,她的身子慢慢好轉,漸漸接受到這具身體殘留下來的記憶。

連日來腦海裏總是斷斷續續浮現一名男子的樣貌,一襲玄色長袍,麵如刀裁,修眉俊目,掩不住的貴胄天成。腦海裏每次出現這個人,她便不自覺的湧出愛慕以及一絲絲的心痛。

現在她終於記起這個男人是誰了,原來就是她在這裏的夫君——東方澈,端王的嫡長子。

而她在這裏的身份是正二品太子少傅的嫡長女,一年前皇帝將她指給東方澈為世子妃。

可在新婚之夜這東方澈非但未和她圓房,還去了大夫人傅黛眉那裏,之後更是沒有再和她圓房。不久傅黛眉有了身孕,卻被她下毒害的落了胎,東方澈盛怒之下打了她,而阮芙洛卻是死也不承認自己毒害了傅黛眉的骨肉,更一氣之下回了娘家,後來更失足落水。而這期間的曲折和其他的一些事情便一片模糊了,一時記不起來。至於真的阮芙洛便是在那個時候香消玉殞了。

如今自己既然代替她活了下來,首先要弄清楚到底傅黛眉的孩子是不是她弄掉的,否則這個黑鍋她是背定了。想到這裏,雙眸劃過一抹冷意。這深宅大院,侯門世家,自是少不了勾心鬥角,隻不過她隻想過安寧平靜的日子,誰要是敢把主意打到她身上,她定然不會任人魚肉!

“啊……”阮芙洛輕扶額頭,狀似痛苦的呻吟,少一時,門被人輕輕推開,兩個丫鬟躡手躡腳的走進來。

“主子,你怎麼了?”新月麵色擔憂的望著她,跟在新月身後的憑欄手裏端著銅盆,小心的將熱帕子遞到新月跟前,新月接過帕子為她輕輕擦拭額頭,一邊擦一邊抹淚:“世子爺也真夠狠心的,主子在床上昏迷了這麼久也不來看主子一眼。這娘家人也勢力的很,見夫人娘家失勢,老爺也對主子不聞不問了,現在連夫人也纏綿病榻,府裏的大小事務暫由二夫人掌管,而且更可氣的是這二夫人居然慫恿老爺欲把二小姐嫁給世子爺來代替主子……”

“新月,主子現在身子骨孱弱的很,你怎麼這個時候添這些混話!”憑欄秀眉冷對,苛責道。

新月被她一說方知失言,瞥見阮芙洛眸裏的冷意更是嚇的站起來,緊緊垂下頭,戰戰兢兢的道:“主子饒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新月這些話倒是有用的信息,怪不得這些日子以來沒見什麼人來探望她,原來她非但被指責毒害別人的骨肉,連娘家也在這個時候失勢……

意識到這裏,阮芙洛埋在錦被裏的雙手緊握成拳,看來她必須要想辦法扭轉困局,不然……

“無礙,你且扶我起來。”看著如今還嚇得哆哆嗦嗦的丫鬟,阮芙洛藏起心內暗湧,平靜的說道。卻見那丫鬟臉色瞬間慘白,心裏不免腹誹這丫頭至於這副嚇得要死的樣子?

“主子,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的,請主子饒命!”新月‘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哀求,主子現在如此平靜難道是氣過了頭?原本想在這個時候向主子示好,表明自己的立場,卻沒想到戳到了主子痛處!哼!都怪憑欄這丫頭非要當著主子的麵說出來。不然以主子粗枝大葉的性子可能也不會察覺出來!

憑欄見狀也跪在地上,低聲道:“請主子別怪罪新月。”

阮芙洛皺眉,看著新月眼裏的驚嚇和憑欄眸中的一絲懼怕,她一下明白過來,看來這阮芙洛本尊平日裏定是個刁蠻任性的人,才讓她們這樣一副怕了自己的樣子。

“你們都起來吧,我覺得好多了,現在你們兩個來為我梳妝打扮。”阮芙洛揉了揉眉心,頭不怎麼痛了,身上也覺得有力氣了,她動了動正要徑自起來,新月見狀欣喜的道:“多謝主子饒命!”然後連忙站起來扶起她,憑欄則出去給她打了盆清水來伺候她梳洗。

待收拾妥當,阮芙洛從她們拿來的衣服裏挑了一件換上,一身淡素色淺藍薄紗裙,耳鬢上僅帶了一朵白玉芙蓉簪。好像晚秋裏盛開的一朵白芙蓉,靜靜散發著一縷縷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