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這條路是不是錯了,張仲季略帶感慨的出了別院,這麼兩個躲在角落裏張大的女子,就這麼被她拉上了賊船,當然,這話也有些歧義,究竟是誰上了誰的船,誰又說得清楚?
想到糜子貞與甄洛還在前堂等著,一時也顧不得多想,迎著略帶冷色的晚風,帶著輕鬆的笑意,大步往前。
前堂,糜子貞與甄洛正相對而坐,兩個絕色女子,一個蹙眉不語,一個手撐額頭,雖然心中都裝著些事情。
“姐姐,你說他還要我留下做什麼?”甄洛有些百無聊奈的模樣,眨巴著眼睛,心思難免十分複雜,某人就這麼把她一把拂了下來,禦史甄大夫,聽起來不錯,但還不如一個軍師將軍來的痛快,她現在已經不知道能做些什麼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可能有些事情想和你談談。”糜子貞隨口回著,心裏卻在想著剛才發生的事情,那兩位視死如歸的女子,真的給了她很大的震撼,她忍不住低頭看著地上輕微的印記,這是剛才落下的血跡,縱使已經被清理幹淨,卻似乎還能散發出別樣的味道。
她這副模樣看在甄洛眼裏,仔細一琢磨,大概就明白了什麼,忍不住取笑道:“怎麼,沒想到她還真有師妹?”
“你說,他是真的不記得了,還是一直都沒有忘記?”糜子貞卻有些答非所問,這時候她的心思有些混亂,倒不僅僅是因為這突然出現的師妹,還有坐在身側的這個小女人,雖然她偶爾是有些過了,但到底是彭城的支柱之一,總不至於就這麼被架空了。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你要想知道,還不如直接去問他,難道他還敢不告訴你不成?”甄洛似笑非笑的擠兌了兩句,這模樣實在是討打,其實以她敏銳直覺,又如何看不出來,那師妹對某人來說就像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這一點她毫不懷疑。
“好了,你就別感到委屈了,我想他總不會把你一直晾在這裏的,頂多三五日,你就得忙起來了,這幾天就當休假了,在家好好陪下伯父也不錯的。”糜子貞說著說著難免有些黯然,她自幼喪父,全是長兄撫養長大,甚至都不記得自己的老父親是個什麼模樣,而今遇到這樣的事情,難免想找個人傾訴一下。
“其實禦史大夫也不錯,至少聽起來很威風不是?”甄洛不置可否,她發現她現在已經有些猜不透某人的心思了,大概這一次真把她弄慘了,就這麼毫無征兆的把人生生的拉了下來,想著想著就忍不住提醒道:“姐姐你最好把你家二哥看緊了,那就不是一個安分的人,我想我們的丞相大人,向來都很注重這些,若是讓他看到你那二哥連婦孺都衝撞,恐怕結果難以預料。”
這些話她其實一直都不想說的,但這位二哥已經狂妄到連某人都敢衝撞的地步,再不敲打一下,後來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故。
糜子貞心頭一緊,她自然清楚張仲季的態度,一時間難免怪自己疏忽了,那二哥是個什麼樣子,她這做妹妹的又何嚐不清楚,隻是彭城日漸雄壯,事情更是應接不暇,她那裏還有時間去注意家事。
兩個人這會卻是各有心思,堂中又冷清下來。
“咦!”
一道驚訝的聲音在門口響起,一個精怪的人影在那裏跳來跳去,甄洛當先回過神來,借著朦朧的燈光,看清楚來人之後,臉上忽而就露出笑容來,更是徑直起身迎了上去。
“你倒是去了這麼久,還以為你被溫侯大人留下了!”
“他想留也得留得住才行,我前兩天就偷偷的溜了出來,要不是天黑走錯了方向,早就回來了。”呂玲綺小嘴一嘟,三兩步進來,又把手中的馬鞭丟在一旁,一雙精靈的大眼睛來回巡視,“怎麼時候,姐姐們都還在,那個呆子跑哪去了?”
“來,喝口水,先坐下歇會,他應該很快就會過來。”糜子貞莫名的心頭一鬆,這丫頭回來了,有些事情就好辦多了。
“我怎麼感覺的你們兩個怪怪的?”呂玲綺賊精賊精的一個人,一進門就覺察到了不對,手裏拿著糜子貞給她到的水,也顧不上喝一口,睜大了眼睛問道:“難道我不在的時候,那誰被人欺負了?”
“是姐姐我被欺負了,你那誰誰誰的,誰又敢欺負到他頭上去?”甄洛略有些委屈,順手拉過這一回來就嘰嘰喳喳的妹妹,“你既然正好趕上了,也就乖乖的坐下,我們的丞相大人待會有要事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