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美目含淚,嘶聲大吼,“陸以沉,你給我滾!我不要你救!你給我滾!”
陸以沉朝她輕笑,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周迦,我知道你談了個男朋友,我知道他對你很好,我知道你跟他一起很快樂。我很……我很替你高興。我知道我像個瘋子一樣,還是偷偷地在見不得光的地方偷窺你的一舉一動,我知道我像個變態一樣,但周迦,我什麼都沒有替你做過,你總要讓我有個表現的機會,讓你能這輩子也記得我有那麼一點好,值得你喜歡。”
周迦哭了。
熱淚盈眶,止也止不住。
她愛得太早太早,愛的時候毫不計較,恨不得把自己的血、自己的肉、自己的一切全部都變成最好獻給他,祈求他多看她一眼,祈求他能有哪怕一秒鍾喜歡她。
可在她終於放棄的時候,他卻成為了當初的她。
他的愛來的太遲太遲,遲到他們之間甚至即將生離死別。
陳以沫聽著兩人毫無芥蒂地表白內心,明明想嘲笑的,可是卻哭了。
她一腳踢開了周迦,從腳邊再拖起一根鐵鏈,槍頭繼續指著無法動彈的周迦,一步步走向陸以沉。
她把走到陸以沉邊上,槍繼續指著周迦,她把鐵鏈踢到陸以沉腳邊,說:“你自己綁上。你綁的越快,就越快能把周迦換出來。”
周迦美目含淚:“陸以沉,我不要你這樣——陸以沉,我不想喜歡你了,你能不能讓我走的幹淨點!別讓我再對你有牽掛!陸以沉,你為什麼要這樣啊!”
陸以沉早已麻利地把自己捆上,自己把鐵鏈的鎖拷上,後一躍,躍入了火坑。
他淡淡地,說,“把周迦放了吧。”
陳水沫有些難以置信,“你真的為了她肯去死,陸以沉,你真的肯為了她去死!那我算什麼,陸以沉,我在心裏算什麼!”
陳水沫一把將周迦扔出了草堆,用腳一踹,將周迦踹下了樓梯。
周迦低呼了一聲陸以沉,但體力不支,這麼一踹,額頭出血,整個人再次陷入了昏迷。
……
陳水沫在這些幹稻草上通通撒上汽油,全部點燃,然後像是個女瘋子一樣,把自己和陸以沉牢牢地鎖在了一起,“我知道我活不了了。陸以沉,我活不下去了,你也休想和周迦那賤人雙宿雙飛!既然你活著不肯和我一起,那你就陪著我一起死!”
火勢洶湧滔天。煙氣彌漫。
溫度越來越高。
陳水沫扒著陸以沉的肩膀,一遍又一遍地說:“陸以沉,我愛你。陸以沉,我愛你……”
陸以沉強撐了一會,耳邊似乎聽見了周迦的呼喚,也似乎聽見了救護車趕來的聲音。再到後來,他的意識就完全消散了。
他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秒,想起了十八歲那年的周迦。
那時的周迦才小小一個,矮矮的,瘦瘦的,她卻趴在雪地裏幫他找了二十分鍾的車鑰匙。
“周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