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讓我想起了有些電影中的場景,在緊張激烈的戰鬥間隙雙方會達成默契,搶救傷員和運回戰場上陣亡的同胞。對剛剛發生的一切我還心有餘悸,畢竟我們身處和平年代。在部隊時野外生存訓練雖然殘酷,但也隻是對自身的考驗,參加的對抗演習或維和任務,也都沒這麼血腥的直擊麵對死亡。
我回頭看了眼那位腹部中彈的兄弟已經氣如遊絲,張義貴正蹲著給他檢查傷口。我看著他手裏的動作,心裏莫名其妙有種不安的感覺,再一回味就知道了問題的所在。
是傷口,這是狙擊槍的擊中後的傷口。那一槍分明是奔著爆我頭來的,我命大躲過一劫。
這些狙擊手是戰場中最冷血的一批人,躲在陰暗角落專挑別人毫無防備時下手。我剛要提醒張義貴先帶傷者到安全的地方,可為時已晚,一顆子彈在我視線中飛快閃過,射進張義貴的脖子,然後爆裂,血肉四濺,巨大的瘡口幾乎擊斷他整個脖子。
一切都在瞬間發生,但是對我心理衝擊卻是無比巨大。一個日夜相處近半年的戰友,眨眼之間在麵前用這麼慘烈的方式死去。我和程子手中的槍不約而同地開了火。
“草你娘,打死你們這些個****的東西。”
兩個在拖著傷員的武裝分子,一個被當場擊斃,另一個看情況不對撇下同伴撒吖腿就跑,我幾個點射把他也潦倒,這還不解氣我對著山脊又是亂射一通。對方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憤怒,沒有絲毫回應,直到楊隊提醒節省子彈我才停止了射擊。
我到了張義貴身邊他已經死透了,腹部中彈的兄弟也停止了呼吸,在掩護下我們隻能簡單收拾了的遺體。稍後楊隊讓我們各自清點人數。
除了八號車一個兄弟被流彈擊中,二號車搬箱子的一個兄弟陣亡,我六號車張義貴陣亡,加上之前路邊炸彈襲擊陣亡的兩個。目前車隊損失四人輕傷一人,報廢車一輛。
這僅僅是一個小時內發生的事情,雖然大家情緒有點低落,但是我們絕不會失去鬥誌。清點人員後楊隊叫來幾個班長分析當前形勢。
幾人聚到一起後,楊隊先開口說道:
“剛剛我用衛星電話與“老板”取得了聯係,對於我們的處境作了說明,他現在已經開始跟外交部溝通。但是大家都應該清楚,我們現在身處國外又是戰亂國家,此次的行動很敏感,所以外交部隻可能通過駐伊拉克大使館與伊政府溝通,就算一切順利等援軍來也要3、4天時間。我們要討論的是這段時間裏的行動計劃。”
他說完後拿出一張向導繪製的前方地形圖,上麵簡單的勾畫出相對而立的四坐沙丘,道路各有高低從中間波浪形穿過。這是個完美的伏擊位置,我們幾人看後都默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