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裏。
寂靜的夜,隻能聽到兩個丫鬟是不是走動幹活的聲音,屋內的光透過窗紗,將其瘦弱的背影映在牆上。而那屋內,瀟棠散開青絲,倚在床頭,手中拿著一本書,冬芷揭開簾子走進來,“小姐,時候不早了,還是睡吧。”
聞言,瀟棠轉頭向窗外一看,雖屋內明亮如晝,可天色早已暗了,思索間想到晚上要做的事,便順水推舟:“也罷,那便打水來洗漱吧。”
聽到自家小姐這般說,冬芷便也知道,小姐可是乏了,要歇息了,便連忙轉身打水進來,伺候著瀟棠洗漱,又伺候著她睡下。
熄了燈,冬芷替瀟棠掂了掂被角,聽見床上的人兒呼吸聲逐漸變得沉穩均勻了,這才躡手躡腳地退下,輕輕地帶上了門。
……
半夜三更。
墨藍色的天空中也是陰沉不堪,隻是不符地掛著一輪明晃晃的圓月。那明亮柔和的月光透過窗子,如瀉般灑進屋子,照亮的床的四周。
不知何時,床上本該睡著的人兒已經睜開了眼睛。瀟棠用她深邃的眼睛看著那皎潔的月亮。眸中有一抹思考,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哀傷。
月亮固然美麗,卻隻能在黑夜裏欣賞。就像有一些事情,哪怕光明正義,卻隻能在黑夜裏做。
毫無征兆地,瀟棠突然翻身坐起,卻也不點燈,一個人在黑暗裏窸窸窣窣地把衣服穿好,雖然說是夏天,但因為擔心溫差大而著涼,她還是尋了一件暗色的披風披上。
瀟棠走到梳妝台前,卻未看那些花哨的簪子,隻是尋了一根顏色素雅的發帶將如墨般的青絲盡數挽到腦後。
一想到等會兒要做的事,瀟棠的目光不禁變得幽深起來。
為了保險起見,出門前,她猶豫再三,還是拿出一方黑色的麵紗戴上,還尋了一隻銳利的簪子握在手中,藏在衣袖之中。
……
天空依然是那個墨藍色的天空,月亮也依舊是原來那個皎潔明亮的月亮,可似乎又有什麼不一樣了——
周圍靜悄悄的,連一個人影都沒有。任誰一個人獨立處在這樣的環境中,都免不了人心惶惶。
而令人詫異的是,瀟棠一個人獨自走在這樣的小路上,連盞燈都未曾提,她卻麵色如常,沒有一絲驚慌與害怕,而是有著尋常大家閨秀所沒有的沉著與睿智。
隻見她在巷道左拐右拐,終於在莊子的角落一座偏僻的院落跟前停住了腳。
瀟棠四下打量,確定周遭沒有其他人後,伸出芊芊玉手,“吱呀”一聲,門開了。
屋子裏似乎很久很久沒有打掃的樣子,到處積滿了灰塵,瀟棠卻沒有心思關注,她徑自走到那屋中唯一立著的屏風旁,伸手在那屏風的圖案上摸索了起來。
說起來,她能知道瀟家莊子裏能有一個密室還多虧了九皇子賀蘭離。為了能將她變成一顆完美的棋子,後者告訴了不少暗密的所在地,還給了她不少京城上流權貴家中地形的地圖。
瀟棠自嘲地笑了笑,隻是那笑容怎麼看怎麼苦澀。
正當瀟棠自嘲期間,隻聽“轟”的一聲,她將目光向不遠處的書架投去,顯然移動的書架之後,一個暗室儼然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