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擔心陸瑾對你報複,這次就對他痛下殺手?”崔若顏氣得粉麵帶煞,重重一掌拍在了案幾上,言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沒想到你崔挹竟變得這樣心狠手辣,你如何對得起家族和七宗堂對你的培養?”
“心狠手辣?哼哼,姑姑,你這是在褒獎我麼?”崔挹一笑,“比起心狠手辣,昔日的十七郎君比起現在的我可是隻高不低,姑姑何能寬厚自己,苛責他人?”
崔若顏氣得“呼哧呼哧”直喘氣,眼眸中迸射出了無比憤怒的火焰。
然而比起心中的憤怒,她更擔心這件事該如何向陸瑾交代?難道真的要將這渾子交給陸瑾,任由他發落麼?
“好了,你們兩姑侄就不要爭執了。”李長老點了點手中翠綠的竹杖,止住了爭執之聲,望向李庭燁言道,“庭燁,你乃七宗堂的宗長,你的意見吧,此事當如何處理?”
李庭燁微微斟酌了一下,這才開口言道:“李長老,陸瑾乃是當朝宰相,而且你也明白七宗五姓目前的困局,故而爭取陸瑾對我們十分重要,如果因為此事將之得罪,並成為仇敵,十分不智。此乃在下之意。”
“一個宰相,就讓你畏首畏尾了麼?”李長老冷笑了一下,言道,“別他陸瑾是宰相,就連他是皇帝我們隴西李氏都不怕,當年李淵掃平下如此了得,還不要腆著臉來入我隴西李氏族譜抬高身價?一個宰相算不得什麼!”
的確,作為隴西李氏來講,那可是堪比帝王的名門世家,曾被賜姓鮮卑大野氏的李淵也是靠著入了隴西李氏的族譜,才提高了皇室門楣身份,也獲得了漢族士子們的效忠。
李庭燁心知李長老今日是鐵了心要護著崔挹,語氣淡淡的言道:“長老,若失去陸瑾的相助,我們在朝堂上的影響力也會大打折扣,實乃不智,如此一來,在下在長老會上不太好交代,在下認為明崔挹最好還是跟十七娘前去陸瑾那裏賠罪致歉,爭取他的諒解,即便陸瑾有所要求,也可以一並應承下來。”
“放屁!”李長老竹杖一點,怒氣盈然的開口道,“老夫的這位孫女婿出身名門,地位高貴,豈會輕易給人道歉?陸瑾那裏你們看著辦就是,他若再敢為難五郎,別怪老夫以及隴西李氏手下無情了!”
一絲怒色從李庭燁眼內一閃即逝,他掩飾得極好,並沒有被其他人所發覺。
沉吟了一下,李庭燁頷首言道,“那好吧,在下依照李長老你的意思行事,明日就讓若顏前去麵見陸瑾。”
李長老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又想到了什麼,冷笑道,“不過我們的確無禮在先,這樣,他有社什麼補償盡管開口,歌伎、金錢、地契、田地都是可以,隨他要便是。”話雖如此,但那藐視的口吻完全像是再打發乞丐。
崔若顏苦笑了一下,隻得無奈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