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瑾口中“城南韋杜,去尺五”之諺語自西漢以降就廣泛流傳於世,它是對世居長安城南之韋、杜兩族密邇皇宮、親近皇權之政治社會地位的形象描述。
到得隋唐,京兆韋氏杜氏更為顯赫,也是中原極其尊貴的世家,貞觀年間韋氏更是出了太宗貴妃韋珪、駙馬韋正矩、韋思安、太常卿韋挺等人物,即便是到得當朝,建造上陽宮的韋弘機也是出自韋氏,可見其族勢力雄厚。
就實而論,6瑾也是地地道道的世家子弟,但他卻對世家沒有多少好感,即便昔日麵對出身七宗五姓的崔若顏,他也是愛理不理,更何況京兆韋氏,因而此際韋洵抬出家世,卻沒有起到半點作用。
感覺到6瑾似乎對家族甚為敬重,韋洵不由生出了與榮俱榮的感覺,輕咳一聲言道:“6郎君既然知道我韋氏,難道還覺得韋氏之女配不上你你可知有多少寒門出身的官員和求取科舉的士子,想要入贅韋氏而不得入,如今這樣一個好機會擺在郎君麵前,難道你還要推辭不成”
6瑾淡淡一笑,言道:“在下求取佳偶,並非是在意對方的家族身世,而是尋攬一種弱水三千隻取一瓢的男女感情,絕對不會因為對方門第高低而心存偏見,京兆韋氏固然聲威赫赫,然在下與韋郎君之妹素不相識,且沒有半分感情,豈能亂牽紅線”
一席話聽得韋洵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心內更是騰起了陣陣羞怒,他怎麼也沒想到,6瑾居然毫不思量就拒絕了他的好意,實在令他是情何以堪。
沉吟片刻,韋洵冷冷言道:“婚嫁之事乃媒妁之言,父母之命,6郎君竟想憑借感情尋找心儀之人,何其荒謬”
6瑾笑了笑,言道:“此事對別人來講的確如此,然而在下自父母雙亡,自然沒有父母之命,因此倒是可以自由擇偶。”
韋洵聞言語塞,卻也不好在這個問題上繼續下去,隻得暗歎了一聲了得。
接下來兩,6瑾和韋洵兩人幾乎都呆在船艙閑談聊。
6瑾飽讀書籍,對於古今內外的奇聞異事知曉甚多,撿了許多有趣之事對韋洵了,倒是聽得韋洵津津有味不已。
期間,蘇令賓也曾派人來邀約6瑾赴宴,6瑾自然是應約而去,回來之後,他便覺得韋洵大是悶悶不樂,氣鼓鼓的也不理人,顯然正在生悶氣。
6瑾自然感覺到韋洵似乎對蘇令賓頗為不屑,搖頭一笑故而也沒有往心裏去。
這日黃昏,客船停泊在一個繁華的水6碼頭,夕陽殘照之下的市集熙熙攘攘頗為熱鬧,倒影在水中蕩漾著光怪6離的色彩。
韋洵今日興致極高,站在窗前望了一會兒,興致勃勃地言道:“6郎君,我們一並到岸上去遊玩一番如何”
6瑾早在客船上呆得不自在,聽到此話立即點頭叫好,與韋洵兩人下得客船,有有笑地朝著市集而去。
這片市集即是繁華又是雜亂,大概是長期從事水產交易,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不出的腥臭味兒,直熏韋洵眉頭大皺以袖掩鼻。
雖則如此,卻還是沒能破壞兩人的遊興,及至離開碼頭進入城市,6瑾和韋洵均是雙目一亮。
這是一條燈火相連明亮得猶如白晝的長街,大概是因為地處偏遠,且身為貨物轉運之地的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