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半響,寬闊的宮道就此分岔,一麵通向內宮宮殿群落,一麵則是通往內文學館、翰林院等地。
而在道路兩旁,則守衛著頂盔貫甲的羽林衛士,玄色戰襖甲胄閃亮,腰間長刀更是閃動著熠熠光芒,直如那兵神將般威武。
太平公主明白此處為內宮宮殿和內宮衙門交彙之處,宮娥內侍若沒有尚宮局的通行腰牌,是不能隨意走入內宮衙門方向,而自己也隻能在此地與6瑾告別。
6瑾顯然也明白此點,停下腳步微笑言道:“四娘,我要回內文學館了,就此告辭。”
太平公主輕輕頷,貝齒一咬紅唇,心裏麵卻生出了幾分依依不舍之情。
6瑾對著她頷一笑,正要轉身之際,沒想到太平公主突然開口言道:“6博士,明日你還會前來掖庭宮講授棋藝麼?”
6瑾笑道:“若沒有其他事情,自會每日前來掖庭。”
“那我明日便在掖庭宮等待6博士。”太平公主心裏鬱結稍緩,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正在兩人依依惜別之際,宮道那頭突然傳來了一陣喧嘩,隱隱有衛士嗬斥和女子哭鬧之聲。
6瑾和太平公主同時一愣,舉目望了過去,便看見一名黑衣老內侍正帶領四個膀大腰圓的羽林郎朝著這邊走來,羽林郎中間,還押解著一個宮裝女子,哭哭啼啼不斷。
漸行漸近,待到看清那女子模樣,6瑾麵色立即為之大變,快步上前擋在黑衣老內侍麵前,拱手言道:“公公稍等,在下乃內文學館棋博士6瑾,不知婉凝娘子所犯何事,需要這般押解?”
那哭哭啼啼的宮裝女子正是尚食局司膳婉凝,眼見6瑾攔路,她眼眸中的淚珠流得更凶了,惶恐不已地言道:“6博士,我也不知道犯了什麼事,你快救救我啊。”
黑衣內侍止住腳步,上下打量了6瑾一眼,冷冷言道:“咱家奉後旨意拿婉凝問罪,你這的棋博士竟敢擋咱家去路,還不快快閃開。”
6瑾眉頭大皺,不卑不亢地言道:“即便是後要捉拿婉凝娘子,也總該有個原因吧”
黑衣內侍冷哼一聲,顯然不屑不語,正要揮手示意繼續前行,不料一個清脆的嗓音已是響徹耳畔:“喂,齊子,6博士問你話呢,為何不回答?”
這黑衣內侍本為伺候武後多年的親信宦官,主子位高權重,奴婢自然也是水漲船高,因此他在內宮中也算一個了不得的人物,即便是有些嬪妃命婦見了,也不敢將他視作低賤仆役,而都是恭恭敬敬地喚上一聲“齊公公”。
如今,在這樣大庭廣眾之下,居然還有人膽敢叫他“齊子”,如何不令齊公公憤怒不已。
正要開頭大罵站在6瑾身後那不長眼的宮娥一頓,然而齊公公剛瞄得那人一眼,眼見居然是太平公主,整個人如遭雷噬般陡然就呆愣住了,臉上也露出驚駭不已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