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放羊的老頭(1 / 2)

王家村座落在茫茫太遙中。三麵環山,一麵是低窪的一條山水流經的小溪,小溪上架有一座小橋,是出村的唯一道路。小溪的對麵是幾座低矮的山包。低矮的灌木,叢生的雜草,不時的長有一棵小樹,這就是太遙山中常見的山貌。王家村人就近開出了一些田地,其中就有錢溢家的。錢姓雖然是個大姓,但錢溢家在王家村卻是獨門獨戶。鄰裏雖然都處的不錯,但孩童們之間的嘻鬧,常常讓錢溢因此而受到小小的,幾乎可以忽略的傷害。身體上是沒什麼傷害,可心靈上的衝擊老大了。因此,隻有六歲半的錢溢常常抱怨,不知是他的哪一代祖輩搬到了這麼一個地方。搬就搬吧,還偏偏傳到他這一代還在這兒住著。

王家村隻有三十多戶人家,因此沒有私塾。孩子們上學要翻過幾座山到鄰村去。山中亦有猛獸,這麼遠的路本來是要大人們接送的。可此時正值半夏,大人們都在忙於勞作。山裏的生活,就指著這點過日子了。無暇照顧孩子。所幸的是白天野獸不常出沒,孩子中也有幾個十二三歲的,已經有些懂事了。這是大人們的想法,可在錢溢看來,這是最糟的。

“不要跑。”

喝沒幾口稀飯的錢溢為躲避王姓孩子的戲弄,扛起書包抓起半個窩頭就向鄰村的方向跑去。剛跑到橋頭就被一群故意趕上的孩子給看見了。

錢溢聽到喊聲,不用去看就知道是那幾個比較壞的男孩。來不及咽下口中的窩頭,快速穿過石橋,一頭紮進了玉米地裏。

“又被他給跑了。”

“等到了私塾再收拾他。”

幾個孩子勾肩搭背的一邊嘻鬧一邊晃悠著向鄰村趕去。

穿過不多的玉米田,錢溢專找一些沒路的草叢走。野草十分茂盛,對一個六七歲站在其中隻露出一個頭的孩子來說十分的難走。但錢溢卻一直咬牙堅持著。再苦再累總比為了一條被那幫壞家夥扒下的褲子,追著他們滿山跑的好。有一次竟然還不知不覺的跑到了鄰村。被鄰村幾個正在玩耍的女孩看到了。這深深的刺激了錢溢身為男人的自尊心。所以,吃再大的苦,受再大的罪,錢溢也認為值得。

“咩……。”

一聲脆弱的,無助的小羊羔的叫聲讓錢溢停下了前進的步伐。尋聲找去,撥開草叢,在一處靠近一塊突起的巨石的雜草中,有一隻小羔羊。小羔羊的腿受了傷,已經結痂。可能是錢溢的到來嚇到了小羊,有所掙紮,牽動了傷口,再次流出了鮮血。想來小羊是不慎從巨石上摔落的。因為巨石連著更高的山坡,上麵長有一些鮮嫩的、短小的草,特別適合小羊采食。

小羔羊不時的伸出舌頭舔一舔受傷的地方。看到錢溢伸出的雙手,眼中閃爍著害怕的光茫。

錢溢從本就破舊的衣服上撕下一條布條,找到一根小木棍。因為年齡小,沒那麼大的力氣。隻能利用棍子,不顧小羔羊疼的“咩、咩”亂叫,將布條緊緊的勒在小羔羊受傷的腿的根部。這是聽村裏的唯一的獵人王三說的,可以防止血液流失。

抱起受傷的小羊,錢溢繞開突起的巨石,繼續向山上爬去。雖然沒有按著已有的道路走,但錢溢知道,要想到達私塾,必須翻過這座山。抬頭看看已經出現的日頭,上午的課恐怕是趕不上了。希望夫子不要怪罪才是,畢竟自己救助了一條鮮活的生命。其實錢溢是多慮了,像這種個人辦的私塾,尤其是山裏的,遲到是常有的事。夫子也是山裏人,每次隻是佯裝溫怒,教育一番。心裏呀,比誰都要理解這幫孩子。

懷抱受傷的小羊,錢溢一邊趕路一邊逗著小羊玩。當攀上山頂之時,小羊羔的叫聲突然大了起來。錢溢頓覺奇怪,放眼望去。在大約有一裏左右的山脊的另一頭,有一座石屋。石屋很大,其碼比王家村任何一家的都要大。

“你怎麼啦?”摸了摸懷中小羊的頭,好奇心驅使著錢溢向石屋走去。

之所以稱之為山脊,是因為山頂地勢較為平坦,沒有亂石突起。對一個不知累的孩子來說,不大一個就到了。

“這裏麵有你媽媽嗎?”

離的老遠就聞到一股羊腥味。走近一看,果然。石屋不是很高,分為一大間一小間。大間住著的是羊,小間住著的肯定是牧羊人了。看著大間中躺著的一地的羊,錢溢這才意識到小羊是獨自在雜草叢中過了一夜。大人們不是說夜晚是狼出沒的時間嗎?小羊竟沒被狼吃掉,真是奇跡。錢溢不由的愛憐的撫了撫小羊。既為小羊的遭遇而痛心,又為小羊的幸運而慶幸。

‘我是放下羊走呢?還是告訴主人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