訣別(2 / 3)

“小姑娘,你不會寫詩也別亂寫啊!”

“就是,這根本就是有辱詩文嘛!”

幾個老者不滿道。她隻是微微一笑,並不計較。

“片片梨花片片雪,零落香魂紅塵間。”

“好!”他不由讚賞道。再看落款,“水泠人”是也。

她抬首,看見了他,嫣然一笑:“我認得你。”

霎那間,他隻覺得春風拂麵,舒暢無比。

江南三月,煙雨不斷。他舉傘在街上漫步,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他已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享受過這樣簡單寧靜的雨天了。忽然,一抹靈動的白色人影映入眼簾,是那樣熟悉。他自然是認得她的,或者可以說是根本忘不了她。她依舊穿著那襲飄逸的白色長裙,依舊隻用一支雅致的竹簪挽了一個簡單的發髻,依舊蕩漾著單純幹淨的笑。朦朧煙雨模糊了她的身影,卻模糊不了她在他心裏的樣貌。

“姑娘。”他叫住了她,快步走了過去,手中的傘舉過她頭頂,竟略帶責備的問,“怎麼不打傘?”

“是你啊!”她笑得歡暢,連那最嬌豔的花兒也變得黯然失色。

他微微點頭,嘴角也不自覺地上揚。

“這雨又不大,偶爾淋淋沒事的。”她聳了聳肩笑道,“這是第四次見到你了吧!我們也算有緣,不知可否告訴我你的真名實姓?”

“在下趙彥離,字子複。”

“我姓水,字流沁。”她笑道,“至於名字嘛,我是個孤兒,自幼在伊人穀,我也不知道自己叫什麼?”

他低頭,神色有些複雜:“水姑娘才見過在下沒幾次,便可以傾吐這許多嗎?”

她不以為然地搖搖頭,說:“流汐師姐說對人該坦誠相待,你要人家對你真誠,你就要先付出你的真誠。”

“水姑娘倒也是女中豪傑。”他豪放一笑,“這話在下喜歡,既然如此在下也該拿出點誠意來了。”

他掏出一塊玉佩遞給她,說:“姑娘以後若有事便拿此信物來找在下,在下必會盡一份綿薄之力。”

她接過了玉佩,問道;“是不是什麼事都可以啊?”

“隻要是在下力所能及之事,在下必會答應。”

“那好,我要你陪我玩!”她俏皮一笑。

“玩?”他愕然。

“怎麼,你不答應啊!”她粉唇噘起,甚是惹人憐愛。

“不是,隻是在下有公事在身,必須回臨安複命。”他連忙搖頭辯解。

“伊人穀在臨安城也有些小生意,我正好也要去,一起嘍!”

“好啊!”他點頭答應了。

“那你去南湖邊等我,我先回去和流汐師姐打聲招呼。”她歡快地笑開,像孩子一樣開心地跑開了。

三月江南,煙雨未止。湖上煙波千裏,岸邊綠柳如煙。一抹藍色身影佇立在綠柳之下,翹首盼望,似在等候什麼。

“隔岸風送雨,繞堤煙鎖綠。岸邊人翹首,難寫相思序。”一雙柔若無骨的玉手忽地遮住他雙眼,俏皮地問道:“公子是在思人,還是在等人?”

“在下自然是在等一個絕色美人從天而降好讓我將她娶回家白頭偕老,至於那個叫水流沁的麻煩丫頭我就不理她了。”他戲謔道。

“好啊,趙彥離!你壞!你壞!你壞!”她跳到他跟前舉起粉拳不滿地捶打著他胸口。

“好啦!別鬧了,走吧!”他笑著躲開了她力道輕微的攻擊。

時光飛逝,轉眼已是半年。兩人從聖劍門下來,皆是一臉感慨。

“沒想到齊兄這樣的人居然這麼早就定下心來了。”他搖頭笑道。

“真沒想到,流汐師姐那樣天仙般的人居然就嫁給了齊尊那隻桃花妖。”她噘嘴不滿,“以後師姐就不能陪我玩了。”

“都那麼大了還整天想著玩哪!”他無奈的搖頭。

她調皮地扮了個鬼臉,又笑道:“流汐師姐穿嫁衣的樣子好漂亮啊!”

“我相信,你若穿上嫁衣一定是世上最美的新娘。”他凝視著她絕美的容顏笑道。

“我哪有師姐漂亮啊!”她小嘴一撇,說道,“我累了,你背我。”

“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他歎了口氣將她背起,臉上卻滿滿的都是幸福的笑意。

她掏出那塊玉佩在他眼前晃悠著,問道:“還記不記得你答應過我的?”

他看著那塊玉佩,笑了:“這此又要我做什麼了?說吧!”

“我要……”她臉色微紅,湊進他耳根小聲地說,“你——娶——我——”

他身體猛然一顫,手一抖,她便從他背上滑了下來。

“對不起。”他撇過頭去不敢去看她。他是一個王爺,她要的生活他隻怕給不了。他也是一個將軍,他隨時都又可能會死在戰場上,不忍就這樣耽誤她的一生。她太好了,他隻怕要不起。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為難,她幹笑兩聲,有些埋怨地說:“哎呀!你不願就不願嘛!反正我也隻是在開玩笑啊!你幹嗎把我摔下來啊!很疼的你知不知道?”

“對不起。”他低頭黯然。

她爬了起來,佯笑道:“我知道,我一個女兒家說這種話嚇到你了對不對?我們江湖兒女向來不拘小節嘛!和你們大戶人家是不太一樣。”

沁兒,若我不姓趙該多好。他隻能在心裏歎氣。

齊尊說,有些事若不去做,怕是回後悔一輩子的。猶豫不決,終難成事。他想的事雖然不錯,但未必會成真。不要讓自己一時的猶豫成為自己一生的遺憾。

他忽然想通了,在她忙趁東風放紙鳶之時問:“沁兒,你可願意嫁給我?”

她手一顫,不小心扯斷了線,讓風箏給飛走了。

“怎麼?嚇到你了?”

“沒……沒有……”她的聲音也帶著一絲顫抖,“我隻是太驚訝了。”

他將她輕擁入懷,笑道:“傻瓜,一直不答應隻是怕耽誤了你而已。如今我這個王爺被削弱了實權,估計也沒事幹了,以後天天陪你玩可好?”

她連連點頭,這一天她等得太久了。

他掏出一把折扇,遞給她,溫和地笑道:“你打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