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夜琉冰正在匆匆趕往伊人穀。雖說阻止已經來不及了,但他還是要確定雪清幻有沒有出事。若是雪清幻真中了毒,按符無心說的,一時死不了的話,他就可以開始想辦法了。
若是一開始就找藥王穀幫忙,救她或許來得及。隻是藥王穀的人不是那麼好求的。
結果天總是不遂人緣,夜琉冰趕路正急,老天卻送了他一場瓢潑大雨。夜琉冰撫額,可不可以不要這樣?
縱使想趕路也趕不了了,路上泥濘非常,前麵山路又難走。夜琉冰隻好作罷,騎著馬找了間破廟,想進去暫時歇歇腳。
“伊兒,你可聽到馬蹄聲了?”
剛到破廟門口,便聽見裏麵傳來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緊接著又傳出一個少女的聲音:“聽到了,師伯。估計又是個要避雨的路人吧!”
夜琉冰一怔,這少女的聲音和雪清幻的很相似。不過仔細分辨,還是能感受到差別的。
“是啊,你聽,他下馬了,正朝這走來。”那中年人似乎輕笑了一聲,“這腳步不急不慢,似乎在猶豫該不該進來啊!”
那少女笑道:“還是師伯耳力好,伊兒就沒聽出外麵有腳步聲。”
“嗯!是個青年高手,修為在伊兒之上,你聽不出也是正常的。”
看來自己是遇到高人了。夜琉冰簽著那匹黑馬,踏進了破廟,並恭敬道:“在下夜琉冰,若是叨嘮到前輩了,還望前輩見諒。”
“哼!”那中年男子冷哼一聲,“真是好久沒見到這樣禮貌的晚輩後生了,怎麼感覺有些虛偽?”
夜琉冰進去,隻見到一個身影偏於蹉跎的中年男子。可無論聲音還是身形都像中年男子的人,為何已經滿頭華發?邊上還有一個白衣少女攙扶著他,這兩人都正背對著夜琉冰,夜琉冰覺得那少女的背影看著很熟悉。
“師伯嚴重了,這是當今江湖風頭正盛的夜少俠。仁義之名傳遍天下的,怎麼會虛偽?”那少女笑道。
若不是聽她語氣溫和,這般說辭,夜琉冰還以為她是在諷刺自己。
“哼!現在的江湖,越是被稱做仁義的就越是虛偽。”中年人頓了一下,忽然道,“你說他是誰?”
“夜少俠啊!”
“哪個夜?葉子的還是夜晚的夜?”那中年人似乎有些激動。
“在下姓夜,夜晚的夜。”雖說這中年人看不慣他,不過夜琉冰還是佩服他的。所以態度還是很恭敬。
“你怎麼不早說?真是的!”
聽了這話,夜琉冰哭笑不得,他不是一進來就說了嗎?估計是這前輩沒認真聽。
那少女甜甜笑道:“他一進來就說自己叫夜琉冰了啊!是師伯自己沒認真聽。”
“是夜賢侄啊!”那中年人驚喜地回頭,朝夜琉冰撲了上去,抱著他肩頭,表現得十分興奮。
夜琉冰看著他隻是發怔。這男人雖是滿頭華發,看著卻不老,英俊依舊。隻是劍眉斜飛,桃花眼輕挑,勾起的嘴角總有幾分邪氣……
為何越看越覺得眼前的中年人像楚莫言?
“這劍眉星目的,真有乃父模樣。”中年人拍著他的肩膀笑道,“不過你父親是個風流且極不正經的家夥,沒你看上去這麼大義凜然。不會是撿來的吧?”
夜琉冰皺眉,那中年人又笑道:“開個玩笑而已。我還去喝過你的滿月酒呢!你那時胖胖軟軟呆呆笨笨的,特別好玩。”
夜琉冰眉頭皺得更深,沒辦法想象自己胖胖軟軟呆呆笨笨的樣子。
“你不知道,那時候我兒子才不到一歲,頑皮得很,偏偏力氣還大。他一拳就把你額頭砸青了,你爹問我是怎麼回事,我就說是你貪玩好動,撞到牆了。結果你爹居然很開心的說這麼小就能撞得這麼用力,看來這小家夥天生是個大力的,適合習武。”
“……”夜琉冰無語。這前輩這麼護短這麼無恥真的好嗎?
“後來我兒子尿床了,我發現自己沒帶換洗的尿布,就把你們倆的尿布換了一下。哈哈哈,你爹居然以為是你尿床了。連尿布被換了都不知道,可見你平時的尿布都不是你爹換的。”
“……”前輩,這種事情這樣毫不顧忌地說出來真的好嗎?
中年人看著夜琉冰又長歎了一聲:“你爹其實是很疼愛你的,隻是可惜了。”
夜琉冰隻能慶幸,那時候的他不算小了,還能清楚地記得他爹娘的模樣。印象裏,他爹娘確實十分疼愛他。他爹似乎是個很聰明的人,外麵的人都這麼說。隻是麵對他娘和他的時候,又總會做些傻事出來。
隻是斯人已逝,再想也隻能徒增傷感。夜琉冰轉移話題道:“不知前輩是哪位高人?為何在下覺得前輩像極了我的一位故人。”
“你說的是楚莫言那個臭小子吧!不是我像他,是他像我!哪裏有爹像兒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