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照容細細笑了起來,連帶著她頭上戴著的金鑲玉步搖釵也輕微晃動,見自己失了禮數,高照容略低下頭,掩了自己的麵色。
因她極為接近皇甫端敏,此刻說話倒不怕被有心的人聽見,聲音極低:“讓端敏看笑話了,剛才是照容失態了……”
皇甫端敏瞧著高照容的神色,卻愣防聽到這般話,此刻也是不好意思,微微紅了臉頰:“娘娘說的是哪裏的話,折煞了臣婦。”
高照容此刻兜著孩子,說話極不方便,便疑惑地抬頭望了望皇甫端敏,瞧著皇甫端敏的麵色極為緊張這個孩子,便心知皇甫端敏此刻上沒有應付自己的心思,內心璀璨一笑,也是體貼的朝著皇甫端敏說道:“這孩子真聽話,照容就是再喜歡也要放她回母親那裏去了,端敏,我將孩子給你抱著,你可得小心接過去。仔細些。”高照容嘴上嚀嚀叮囑,一邊小心翼翼的將這孩子送還到皇甫端敏的手中。
皇甫端敏聽到高照容說出這般體貼的話,心下感激,連忙接過高照容的話語:“謝謝娘娘體恤,娘娘這般喜歡這孩子,是這孩子的福氣。”
高照容聽到這樣的話,趁著剛托付給皇甫端敏這孩子的片刻功夫功夫,手上早已輕鬆萬分,她略抬起衣袖掩唇一笑:“端敏這說的是哪裏的話,這孩子長得這般靈動,我本就喜歡,更何況她還有一位這樣與我交好的母親……”高照容話音未落,便見簾外的珠簾被一位婢女輕輕掀起,聲音雖壓的極低,怎奈珠簾掀起的劃動的聲音依舊飄散過來,便打斷了高照容的話語。
皇甫端敏見珠簾處有動靜,連忙回頭看去,竟是柏笙。
見柏笙輕輕做了一揖,向各位夫人賠禮。柏笙剛剛直起自己的腰身,便要開口。皇甫端敏心內怕高照容怪罪,連忙開口止住了柏笙的話語,她頗有些不自在,輕輕凝眉,為的是剛才高照容未吐呐的言語。
“柏笙,可是外廳那有瑣事?”
柏笙知道自家的夫人正在招待貴客,為這自己剛才頗有些魯莽的行為感到後悔,應該先稟明夫人才是。想到這,柏笙此時更加恪守自己,為的是做好宮禮,為的是不給自己夫人增添麻煩。
“夫人,老爺讓我過來催催,該是把小姐抱到外廳去了,已經到了小姐試晬的時辰了。”
待柏笙說罷,皇甫端敏聽清楚了柏笙的來意,便點點頭,示意奶娘過來將自己的孩子抱去。那奶娘見了夫人給自己遞的眼色,連忙上前接過錦繡衣服內的小娃娃。天驕貴女,自己自是要侍候的穩妥些才可。
皇甫端敏剛剛才把自己手中的娃娃遞交給奶娘,怎是不曾想,小娃娃竟在這時鬧騰了起來,嗚嗚直哭。
陣陣啼哭,隻鬧到皇甫端敏的心裏去,抱著小娃娃的奶娘心下不安,她內心惶恐:怎在這時候啼哭不止。娃娃每哭鬧一聲,奶娘心下便一陣害怕,苦不堪言,見在場的諸位可都是朝中重臣的夫人,怎自家的夫人一抱自家的小姐,小姐便沒有了動靜,而到了自己手中,便如此啼叫,讓人內心不安。
皇甫端敏聽見小娃娃這般啼哭,也是沒有辦法的皺了皺眉,還未待皇甫端敏反應片刻,這時高照容便朝奶娘喚道:“來,把小姐給我抱著吧。”
這位姓孫的奶娘乃是武安伯府中的一位位份極低的管事家的妻子,也不懂麵前站著的是皇宮裏的貴人主子,更不大懂什麼禮儀。
隻因為她剛剛生罷一個兒子,奶水充足,因武安伯府要求照料小姐的奶娘要求極高,暫且還沒有尋到合適的教習乳母,又因怕府中的夫人奶水不足,於是就讓她暫且頂替,做一位喂奶的奶娘。她尚且沒有見過對她而言如此多的貴人主子的“大”場麵,隻知道尊崇在場各位主子夫人。隻聽見高照容喚了這樣的一句話便沒有了主見,直朝著高照容連連點頭。
這姓孫的奶娘略微抬頭瞥了自家夫人一眼,見夫人沒有絲毫的言語,連忙將手中抱著的金貴的小娃娃遞給了麵前的這位貴人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