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擦黑了,就算是還亮著,任小可也覺得自己已經看不清眼前的路,剛往外走了兩步就沒有了力氣,下午沒吃飯,來到醫院又直接去抽血,再強大的身體也受不了這樣的消耗法,可是現在更能摧毀任小可的,還是這個突如其來,讓人沒有一點防備消息。
猜測了那麼久錦悅的媽媽是誰,設想過無數種可能盛季南心底的那個女人究竟是誰,可是從來沒有想過,原來錦悅是楚風的孩子,和盛季南並沒有關係。
現在回憶以前經曆過的那些日子,任小可漸漸明白,為什麼錦悅叫楚風的時候是叫“爸爸”,而叫盛季南則是“盛爸爸”,為什麼盛季南總是強調要楚風多陪陪錦悅,原來真相就在這種細節中,隻是自己太沉迷於自己心底的那個自以為是的猜測,而被蒙蔽了雙眼,其實一切都那麼明了,那麼當初為什麼會變成那麼大一個誤會呢?
任小可現在特別想找一個可以傾訴的人,卻發現沒人可以聊一聊,找誰呢,就算是麵對陸之涵,任小可也沒法把自己現在心裏的感受完完全全發泄出來,因為連自己都沒法形容現在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
好像一個驚天大秘密被自己突然撞破,可是這在別人眼裏根本就是正常的事情,沒人可以理解她心裏這種震撼和糾結。
這麼說來,自己逃避著不成為錦悅的後媽,卻陰差陽錯的還是走上了這條路。
盛季南,你為什麼早的時候不明確說出真相呢?或者透露更多的消息,不要讓我誤會啊。
那麼現在就不會有那麼多的煩心事,該怎麼辦?任小可看著前方迷蒙的黑夜,完完全全失去了方向。
一直在黑夜裏坐了好久,夜晚的風還是有些涼的,但是任小可已經完全失去知覺一般感覺不到,包裏的手機響了三次她才察覺,茫然的接起來。
“喂,你在哪?”電話那頭的盛季南明顯鬆了一口氣,打了半天電話都沒人接聽,他生怕任小可出什麼事。
“呃...我...在醫院啊。”任小可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突然間聽到盛季南的聲音,一時還不知道怎麼麵對他才好。
“在醫院?”盛季南疑惑,“我剛剛去休息室發現一個人都沒有,還以為你被誰拐跑了呢。”
任小可連忙把話題岔開,說:“錦悅怎麼樣了?”
“沒事了,現在正在休息,你也別亂跑,剛抽完血身體那麼虛,得好好補一補才行。”盛季南關心的說。
他越是這麼細心,任小可心裏就越亂,匆匆的說一句“我沒事,先回去了,明天再來看錦悅”後就掛了電話,她的一係列舉動都太莫名其妙,弄得連盛季南都懷疑是不是抽血把人抽傻了?
今天這一個晚上真是讓人膽顫心驚,好在錦悅並沒有大礙,就是背上縫了針,睡覺的時候隻能側著身子,不過她也很乖,全程哼都沒哼一聲,因為是自己犯了錯,怕盛季南責怪她。
盛季南哪裏舍得責怪呢,要怪也是得怪盛雅那個粗心大意的人,可是人家在得知錦悅沒事之後就回家睡大覺了,隻剩下盛季南一個人在醫院裏照顧她。
第二天,大家還是正常去上班,一晚上無眠的任小可和照顧了錦悅一晚上也休息的盛季南同時頂著嚴重的黑眼圈。
因為某種心照不宣的默契,任小可和盛季南麵對麵遇到的時候,隻是互相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任小可從他眼神中能得到錦悅沒事這個消息,也就覺得心安了,她想著今天晚上還是去看看錦悅,或者...挑一個盛季南不在的時間?
任小可還是過不去心裏的那道防線,她不想在除了辦公室以外的任何一個地方再和盛季南單獨相處。
可是白樂亭就完全不同了,她身上完完全全就是一個沒有煩惱的活力小女生的模樣,每天早上早早的來上班,臉上隨時帶著微笑,會關心身邊的每一個人,在看到盛季南狀態不太好的時候,馬上迎上去問:“盛總,昨晚上沒休息好嗎?要不要喝杯咖啡提提神?”
任小可就在不遠的地方,看到白樂亭朝盛季南走過去之後,耳朵馬上豎了起來聽他們在說什麼,聽到咖啡兩個字之後,像是被戳中什麼機關似的,任小可馬上走過去。
“盛總不能喝咖啡。”
白樂亭的目光馬上看過來,看到是任小可之後明顯愣了一下,聲音變得很小:“為什麼不能喝呢?可以提神的。”
任小可把雙手抱在胸前,說:“盛總胃不好,咖啡這種刺激性的東西要少喝,你也記著一點,以後別給他泡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