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種人,有像王總那種典型市儈的商人,阿諛奉承,為自己的利益可以利用任何人,不達目的不罷休,也有像盛季南那樣,有自己的偏執的堅持,任何人入侵不了,而董先生,則是第三類人 ,在他身上,你一點看不出這是一個縱橫商場數十年,有過大大小小成就的人物,他好像完全脫離這個世界,活得瀟灑自在,可是卻有無比了解人情世故,一個眼神就能看穿你在想什麼,和這樣的人交往,是件收益同時也會覺得可怕的事情,因為就算他把你親手推進泥塘,你也毫無知覺。
這頓飯結束,董先生留了個電話給任小可,說:“記著它,以後有任何需要,隨時可以找我。”
任小可點點頭,記下了這個號碼。
盛季南整頓飯都沒好好吃,一直被灌酒,出門的時候走路都有些走不穩。
任小可剛和董先生告別完,連忙去扶住盛季南,有些擔心,“怎麼樣?有沒有覺得哪不舒服?”
“還行,上車吧。”盛季南撐著身體坐上車,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任小可幫他把安全帶係好,開了一半的窗戶,說:“我開慢一點,吹吹風可能會好受些。”
車子以三十邁的速度在往前挪動著,夜晚路上的車本來就不多,旁邊都車輛都趕時間追求速度,一對比更顯得任小可的車速跟龜速似的。
但盡管這樣,盛季南仍緊皺著眉頭,看上去狀態並不太好。
“明明不能喝酒,幹嘛把自己折磨成這樣?剛剛在飯桌上你可以拒絕他們的呀,他們敬酒都是點到為止,你倒好,直接全都往嘴裏倒,哪有你這麼喝酒的,不要命了嗎?”任小可既心疼又不解。
盛季南還是閉著眼睛,緩緩開口:“你沒看出他們的目的嗎,今天這頓飯吃的就是我們,有些應酬可以推掉,有些隻能硬著頭皮上,沒辦法。”
任小可歎口氣,這才意識到盛季南是盛氏的總裁,他肩上每一分每一秒都肩負著盛氏整個企業的壓力,推脫不得。
可是這樣的人生,真的有意思嗎,要做到今天這樣被千萬人羨慕,看似站在了海城最頂峰的位置上,其實背後的心酸,無人知曉。
從酒店停車場到大堂電梯再到22樓有著相當長的一段距離,任小可扶著盛季南,以比剛剛車速更慢的速度上樓。
一靠近盛季南,任小可就能感覺到撲麵而來的酒氣,雖說今天一直坐在他身邊,還是不知道他究竟是喝了多少。
一回到房間,盛季南就靠在沙發上不再動,別人喝多了要不是吐要不是耍酒瘋,他喝多了卻是這樣一言不發,越是沉默反而越讓人擔心。
任小可走過去坐到他身邊,他閉著眼,睫毛一顫一顫,任小可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觀察盛季南的臉,因為他始終閉著眼睛,她更是看得肆無忌憚。
原本以為盛季南已經帥的沒有天理了,沒想到湊近看以後更是沒法用言語形容,尤其是現在這樣沒有反擊之力,像個需要人疼的小孩子一樣,任小可看著看著就出了神,心裏一動,不知道怎麼的,突然覺得自己身體也不受控製一般,湊上前去,在盛季南額頭輕輕一吻。
盛季南睜開了一眼,淡淡的看了任小可一眼,眼神裏沒有太多的東西,大概也是因為腦子還不太清醒。
“想不想吃點東西?你剛剛都沒怎麼吃飯。”任小可問了一句。
盛季南還是麵無表情,呆呆的看著她,任小可被看得心慌,猛地站了起來,語無倫次的說:“那個…我去給你找點醒酒的東西。”
等她外邊跑了一圈回來以後,盛季南已經睡著了,呼吸均勻,睡得似乎很安穩,任小可看看他,又看看不遠處的床,歎口氣,心想,我是沒辦法把你從沙發上挪到床上去了,雖然沙發不太好睡,你也隻能將就一晚上了。
她給盛季南蓋上一床被子,看著他這個樣子,也放心不下,索性拉了個椅子坐在旁邊看著他,就像看護一個睡著的小孩那樣。
這個夜晚如此的靜,沒人說話,偌大的空間裏唯一能傳遞信息的隻有我的眼神,腦海中想起很多事,想起我陰差陽錯進了盛氏實習,想起我在辦公室看到你的第一眼,想起剛來上班三天就出了那麼大一個錯誤,然後你沒有處罰我,還幫我一起彌補,想起你讓我一個實習生跟著進會議室,全權負責酒會這麼重大的活動,想起在遭遇王娜的事情,孟晨風的事情時,你對我的鼓勵和安慰,原來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我們之間已經發生那麼多事,我的每一天,似乎都與你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