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看著躺在病床上一動也不能動的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倒是韓美芝冷哼了一聲,艱難開口:“我是重症病人,你也是病人。到底是你比我高貴,一聲命令我就來參拜你,怎麼,還要放冷臉給我瞧嗎?”
以一看她事到如今,反而不知悔改,仍然是一副見誰咬誰又冷又臭的模樣,倒是後悔費費盡心思想見她了。
韓美芝轉動著眼珠,觸目所見的病房布置遠不如自己的特級VIP,心裏才稍稍好過了一些,放緩了語氣:“說吧,你到底有什麼要和我說的。”
以一看了看站在她們身邊的一群人:宗華、小護士、女便衣,輕聲說:“借一步說話。請大家暫時出去一下。”
“不行!”宗華立刻說,“我怕她傷害你!”
那女警和小護士都露出吃驚的神色,眼看著韓美芝眼睛怒睜又要發火,以一慌忙說:“宗華,她如今重傷在身,說話都費力氣,怎麼傷害我?”說罷,轉頭對女警說,“小姐,您瞧,我也是說話有氣無力的,請放心。”
那女警點點頭,拉過不甘心的宗華和小護士,出了病房。
見這一行人走了出去,躺在病床上的這兩位同時呼出了一口氣。
以一瞧了瞧韓美芝,她全身被紗布裹著,動一動也是艱難,心裏又驚又駭:“當真這麼嚴重?”
韓美芝“哼”一聲:“要不你也來試一試這十一刀?”
以一臉上露出恐怖的神色,慌忙搖手:“不,不。她,她當真這麼狠心?”
韓美芝的眼睛露出幾分凶光,遲疑一會,才沙啞著喉嚨說:“比這更狠的她也能做出來。”忽然她瞪向以一,“我不是來要你可憐的!現在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我自己的掌握之中,收起你那泛濫的同情心!我要誰可憐也不要你的可憐!”
以一被她眼內的凶光嚇得胸口一驚,忙調轉眼睛不再看她,解釋道:“不,我不是可憐你。我隻是物傷其類。說到底,你和我在她心目中都是一樣的人。”
這話說得韓美芝一時愣住,她半天才說:“都是一樣下賤的女人,配不上她兒子的女人,要被她折磨趕盡殺絕的女人。”
以一見她同意自己的話,情緒還算平靜,斟酌語句慢慢說:“韓小姐,經曆這一番苦,你我都身受重傷,內心卻跟明鏡似的:你和我都是宗太太手中的棋子,互相牽製對方,互相搏殺,拚個你死我活,最後再被她一腳踢出局。”
這道理韓美芝未嚐不知,可是她聽陳以一的話,有向自己伸出橄欖枝聯手對付宗太太的意思,不由得眼睛一瞪:“少來,我不接受的你的挑撥離間,更不接受和你一起聯手!我雖然這個樣子,你也休想從我手中搶走宗澤!他是我的!”
以一被她眼中赤 裸 裸的癡貪怨嗔驚得說不出話來,事到如今,已經變成了這個模樣,她仍對自己的執念撒手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