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看一眼這紛亂地似地震過的辦公室,事情還沒有弄清楚,就想讓她走?她哼一聲問道:“這是怎麼了?”
“他立刻認真起來,“好吧,我承認,是韓美芝上午來的,我發火把辦公室給砸了。”
“這叫砸?這叫拆差不多!”她氣哼哼地看看四周,“到底什麼事,讓你發這麼大火?”
他眼光一暗,低頭不語。
好容易緩和下來的氣氛又被以一弄得緊張起來,她也怪不好意思的,她摟住他腰柔聲道:“不就是她讓你娶她,你不願意嘛!我知道你心裏有我就行了。真的,我不介意。”
女人越懂事,男人就越舒心,薛宗澤將頭搭在她肩窩裏,一字一頓道:“哪裏是她要我娶她,是我媽媽要我娶她,你知道的,我媽,唉!”
話說到現在,陳以一都不知道薛大少他家真正的背景,更不知道他媽媽到底是什麼來曆。她頓時覺得自己是個逗到不能再逗的逗比,當下也咬住嘴唇,不言語了。
宗澤見她沉默,忙抬起頭安慰她:“你放心,以一,讓我媽媽接受你是需要一定時間的。你不要心急。”
她還記得自己說過的話,老太太投胎轉八輩子都不一定能轉過性兒,可是她此刻卻得忍住自己的脾氣,不然怎麼能順了他這個大孝子的心?
她抬起頭來,眼裏盛著點點淚光,卻微笑道:“你放心,我等。”
“以一。”他大為感動,摟住她輕輕道,“你放心,我定不負你。”
如果真正的放心,恐怕不會再三地說“你放心”這三個字;陳以一知道自己的“你放心”這三個字的含義;但她不能確定薛宗澤“你放心”那三個字的意思。
畢竟對她而言,她無法不等:肚子裏懷著他的孩子;口袋裏沒有錢;家裏又是那樣一個糊塗的情況,沒有娘家可以依靠。
本來還有個老師林如玉可以依靠,可是如玉姐不知道遇到什麼棘手的事情,自顧不暇。她隻有她自個兒,還有肚子裏的孩子,她不得不依附在薛宗澤的身上。
這樣,她覺得自己對他的愛,也不再像以前那樣隨意那樣豪放,竟然也帶了幾分小女人的矯情和算計。說實話,她挺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所以,當她在麵對宗華時,那種不喜歡自己的心情就更加明顯了。
偏偏宗華還看不出她的愧疚心理,一個勁地奇怪地盯著她,盯得她渾身不舒服,也隻好裝作不知道,跟在服務員後麵去總統套房。
女漢子陳以一第一次像個正兒八經的公主一樣,被四五個服務員伺候著移駕總統套房,後麵還跟著個護駕的嬌美“王爺”——這滋味可不是一般的難受。
這服務員都是她舊日的同事,看她的眼神有羨慕有敬畏有好奇有揶揄,卻礙於麵子不敢吭聲;這“王爺”模樣是沒得挑,可是那一張臭臭的臉上分明寫著“我不說話,我就要看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