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她也是可憐的吧!這樣想著,宗澤的目光柔軟起來,他點點頭。
宗太太亦無聲地喘口氣,用罕見的溫柔道:“那你安頓好了她,就下來,媽媽有話和你說。”
這一切實在是太詭異太TM不符合常理了,捧著肚子裝柔弱的陳以一腦子飛快地旋轉著,她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方法才能挖掘出今晚背後的巨大秘密。
她臥在大床上環視四周,整個巨大的宗宅像是一片黑暗汪 洋,她便是那大海中的孤舟,孤立無援。
她不是個聰慧敏感的女孩兒,可是今晚的一切都最大程度地刺激了她的感官,她不由得身體冰冷,腦袋卻發燙起來:
韓美芝,在一天之間,由早晨的溫柔賢淑變成晚上淩厲恐怖,這究竟發生了什麼?她固然是恨透了自己,要不然也不會詛咒自己未出生的孩子生不出來;那麼,宗太太就是對自己友善了?
以一握緊被頭,想起娥姐在通知她宗澤與韓美芝在小木屋幽會時,那尖酸刻薄的表情,讓她的心髒刹那間停了一拍。
她承認,那一瞬間,她是嫉妒怨恨的,但是很快便冷靜下來。
漏洞太大了。
她看見韓美芝如同受傷的野獸一般趴在宗澤的身上,死命地卡住他的脖子;雖然沒有看見韓美芝的麵孔,光是聽見她喉嚨中的非人的喊叫,就已經讓自己從心底涼起了!
是,她陳以一奮不顧身地上去擊倒了韓美芝,宗澤說,他害怕見不到她,她又何嚐不害怕看見他受傷?她——
煎好安胎藥的劉貝推門進來,見她臉孔潮紅,嘴唇發白,不由一驚,走上前撫摸她額頭:“可是又發燒了?以一,你要是這樣不愛惜自己和腹中胎兒——”
“劉貝!我覺得這一切都不對!”陳以一終於在一片大海中遇見一盞燈,她一把握住劉貝的手,汗涔涔喚道。
“是不對!從那個騷貨一進這家門開始就不對!”劉貝一邊咬牙切齒道,一片喂以一喝安胎藥。
以一扭過頭,焦急道:“你幫我去打聽一下外麵怎麼了,我——”
“我打聽?我和你一樣,都是外來人口,這宗人府裏那一樣我能打聽的出來?這滿屋子人對我倒是客氣,但除了你肯對我掏心窩,其他人哪個不是假模假樣客氣著?”
“誰說的?宗澤對你不就還好?”以一忍不住反駁。
“我呸!那是你男人,我要他對我好個屁!”劉貝眼睛瞬間一亮,“說到打聽,也不是沒有辦法打聽出來。”
“什麼辦法?好貝貝,你告訴我!”以一不由得抓住她手,哀求起來。
“那你要聽我話!”
“聽聽聽,我句句聽。”以一話說完,就將安胎藥以豪飲的氣勢一口喝光,捧著空碗,無辜地眨巴著大眼望著劉貝。
“乖,睡覺吧——”劉貝說完,便給她拉被子。
“你說——”以一不幹了,丫的這是在糊弄姐呢!她睜大眼睛剛想說什麼,可是腦中濃濃的睡意向她襲來,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終於抵不住睡魔的侵襲,沉沉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