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被頭擦了擦眼淚,被褥上薛宗澤的氣息鑽入她的鼻腔,她猛地一下起身:她真是恬不知恥,還睡在他的床上!
以前,他未婚妻沒有來,她無恥地霸占著他的床,而現在,她有什麼資格和他那美麗又高雅的未婚妻同住一個屋簷下,仍然霸占著屬於韓美芝的位置?
她慌亂起身,想要逃離這間她剛住了一個多星期的房間,不想壓碰到她受傷的手,一陣鑽心的刺痛,她又落下淚來。
“怎麼了?怎麼了?”劉貝捧著素餡包子走進來,一見以一落淚立刻奔上來,關切地問。
以一慌忙將手收到被窩裏,掩飾道:“沒什麼。”
“還沒什麼?”劉貝眼尖,一把抓住她燙得通紅的手,憤憤道,“我說這個逼怎麼那麼好心給你送早點,原來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別罵她,劉貝。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接好碗,韓小姐她也燙著了。”以一仍想藏住自己手。
“她燙沒燙著我管不著,到底你是孕婦還生著病。你瞧你,都疼哭了,還裝沒事的樣子。你要是有什麼閃失,傷了自己的身體和腹中的胎兒,要我如何是好?”
每次劉貝嘮叨都以此固定結尾,每次陳以一聽到這裏都要忍不住吐槽和她鬥嘴,可是這一次,她沒有吭聲。
她呆呆地看著劉貝給她塗藥,忽然問了一句:“貝貝,你說我是不是三兒?”
劉貝一愣,看了看她略顯呆滯的臉孔,眼中沒有了閃爍的晶光,忙打趣道:“有你這麼二的三兒嗎?給大房吃了,魂都還幫人家數錢呢!”
這個話,如玉姐也說過,可是愧疚感和失敗感仍然牢牢地抓著以一的心,她張口剛想說什麼,門被“篤篤”地敲響了。
劉貝剛一打開門,隻見虎女娥姐雄赳赳地站在門口,將一瓶藥往她手上一塞,老大不高興地粗聲道:“呐!燙傷藥!”
劉貝一見“正紅花油”四個字,立刻火大起來:“去你丫的!我說你這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這‘正紅花油’孕婦能用嗎?啊?你這是給我們以一治病還是給我們以一打胎來的?”
聽聞“打胎”兩個字,虎女臉上的肉嚇得也抖了兩抖,她慌忙搖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真的是送藥的!”
劉貝還要發作,床上的陳以一卻輕聲發話了:“貝貝,你過來,我肚子餓了。”
劉貝橫娥姐一眼,鼻子冷哼一聲,將“正紅花油”往娥姐懷裏一塞,“砰”地關上門。
娥姐被這突然而來的一幕弄得又氣又怒,她在宗家薛家這麼多年,連宗太太也要給她三分薄麵,這小浪蹄子狐媚子駁她麵子弄她難堪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她雙手握拳,一邊拖著胖胖的身軀下樓一邊氣鼓鼓咕噥道:“一個爛貨!也不想當初是怎麼用了藥才上了我們澤少爺的床——”
“娥姐,你說什麼——”
韓美芝激動的臉孔突然出現在娥姐的麵前,她嚇得趕緊捂住自己嘴巴,慌忙搖手道:“沒有,我沒有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