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上應該聽從前者,她不愛明風,報完了恩,兩不相欠,不能再有更多的糾纏了。可是感情上看著那道蒼涼寂寥的背影,她實在難以移開目光,像往常一樣決絕離開。
四年前的事在她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記憶,她實在不敢確定是否還有能力承受當年的心痛,明風也不再是她簡單的可以用理智接受或是拒絕的人。
什麼相愛不如相守,什麼愛情是鬼,相信的人多見過的人少,什麼愛情不過是人與人之間的一種依賴罷了……
所有的一切信條,自以為是的理智瞬間土崩瓦解,天地間獨留被漫天雪花覆蓋的那襲藍衣……
“明月”那個身上鋪滿雪花的人突然像意識到什麼一樣,猛然轉身,明月就那麼直直的撞進他欣喜的鳳眸中。
僵硬的站在那裏,忘記要做什麼,呆呆的看著他一步步向自己走近,直到整個人落入了他熟悉而又冰涼的懷抱中。
腰間的手越收越緊,仿佛是要將她融入自己的身體裏,那無法忽視的痛覺讓明月的理智瞬間歸位。
自責,滔天的自責席卷她的全身,若不是剛才的猶疑,怎麼會亂了呼吸,被他察覺,若不是被他察覺,又怎麼會出現這般事情……
“兩位好興致。”突兀的聲音引得各懷心思的兩人一致齊齊的看向來人。
燕無寒身穿白色皮裘,頭戴氈帽,穿得很應景。他站在那裏,丹鳳眼隱在帽沿的陰影下,時隱時現,神思不明。
明月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視線,決定假裝不認識他。
“見過寒親王”蕭訣寧放開明月,冷傲行禮,與那晚在大殿上的神色無二,身體卻不著痕跡的擋在明月身前,將燕無寒探視的目光完全隔開。
“鄭王,這裏住的可還習慣?”燕無寒視線被阻,看向蕭訣寧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怨憤。
“多謝寒親王關心,本王很滿意。”蕭訣寧依舊疏淡有禮,周身沒有半分緩和之氣。
“嗬嗬,寒親王寒親王的稱呼太生疏了,以後就叫我無寒,我也叫你訣寧。”燕無寒倒是個自來熟,完全不理會蕭訣寧周身的寒氣,湊過去,作勢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明月看到燕無寒這樣子,渾身幾欲起雞皮疙瘩,身體也不受控製的想要過去搶救,步子剛邁開,才意識自己做了什麼,連忙止住,心中卻是一陣煩悶。
不過蕭訣寧的反應卻令她心情大好,隻見他閃身躲過了那條快要搭上他肩膀的胳膊,將滿臉尷尬的燕無寒晾在一邊。
與燕無痕類似的丹鳳眼中閃過一絲陰霾,稍瞬即逝,接著再次滿臉堆笑,“訣寧,皇兄感念你遠道而來,讓你好好休息,請問可休息妥當?”
“已經休息妥當。”
“那就好,本王奉命帶你看看我燕國的風景。”燕無寒雙目亮晶晶的,滿含希翼,隻是看的對象是蕭訣寧就顯得分外的詭異。
這麼冷的天看風景?明月挑了挑眉,卻沒有言語,眼角的餘光掃過蕭訣寧,大有看好戲的意味。
“寒親王,請。”蕭訣寧沒有任何的推脫,恭敬的回禮,眼睛卻是看向明月,那意思是?
跟上。
“訣寧,請。”
兩人並列離開護國公館,在前麵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什麼,明月跟在後麵,保持兩米的的距離。
在前麵攀談的燕無寒突然回過頭,向他投以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意,明月知道他認出自己了,也不驚慌,大大方方的會視他。
這時蕭訣寧也回過頭來,淡掃了明月一眼,然後問道,“王爺,怎麼呢?”
“這是?”燕無寒伸手指了指明月,問道。
“我的貼身丫鬟。”燕無痕答得臉不紅心不跳,明月心中隻歎功力不一般啊,不一般啊。
“風華絕代,竟是將我皇兄後宮裏的妃子也給比下去了。”燕無寒毫不掩飾對明月的興趣,笑著說道,眼角的餘光時不時瞟向蕭訣寧。
“王爺謬讚。”明月低著頭說。
“不僅漂亮,還知書達理呢。”燕無寒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