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一彎新月自天邊緩緩升起。
大理城的官道上,奔馳著數十匹健馬,馬匹飛奔至金鑲玉客棧時,為首的大漢籲的一聲,胯下的馬一聲長嘶,頓即停了下來。
那大漢看起來四十多歲年紀,一身灰袍,眉宇間帶著凶煞之氣,一看眼前的客棧,數十人走下馬來,大漢手中長槍一指金鑲玉的大門,大喝一聲道:“無論男女,格殺勿論!”
“快跑啊,白馬幫來了!”客棧內,一個青衣中年人抱起一個四五歲的孩童,拉起身旁的妻子,大喊一聲。
卻見一陣刀光劈過腦門,青衣中年應聲倒地,妻兒頓時也被亂刀砍死。
刹那間,整間客棧血流成河,客棧內的人呼天喊地,亂做一團。
身材略顯發福的掌櫃來遲了一步,望著樓下的淩亂血腥的場景,渾濁的眸子微微濕潤。
畢生心血毀於一旦,任誰都不會有好的心情。
他渾濁的眸子裏突然閃現一道金光,一股衝天的怒氣自他身上散發出來。他身形一閃,望著樓下正自揮動長刀的嘍囉,一掌拍下。
嘭!
那嘍囉不明所以,卻是一命嗚呼。
“你們,都得死!”王老掌櫃殺氣騰騰,屹立於酒樓之中,一雙眼睛掃過身邊一眾嘍囉,最後定格在灰袍大漢身上。
三十年前,金風玉露王鐵拓的金風玉露掌也曾在江湖留下了赫赫威名,隻是後來金盆洗手,與妻子在這裏開了一家金鑲玉的客棧,他的威名也漸漸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之中。
這家客棧,是王鐵拓大半生的心血,也是他妻子的畢生的心願,隻有看到這間客棧,他才感覺到亡妻還在身旁。三十年來,他和顏悅色,息事寧人,隻想兢兢業業的打理好客棧的生意。
可事與願違,禍從天至,有時候你不想惹事,事卻偏偏喜歡上你。
他可以容忍一切,但絕不能容忍亡妻與自己的經營就此散去。
灰袍大漢望著王鐵拓森寒的目光,獰聲道:“你果然是那個王鐵拓,就算你是王鐵拓,今夜我也要毀了這金鑲玉,與我哥哥那一條手臂埋藏!”
王鐵拓掌影如風,淩空撩起二人身體,又是一掌拍出,嘭嘭兩聲,那兩人轟然墜地,頓成一團肉泥。
金風玉露王鐵拓年雖已老邁,金風玉露掌卻比三十年前還要可怕。
大手拋下兩人,王鐵拓冷冷地道:“白馬幫作威作福多年,可還有一個理字可講,白玉簫欺男霸女,大理無人不識,如今被人攝服,自知不敵,不思悔改,卻又出一個易天裘殺人奪妻,若那少年不敵,隻怕已經死了,如今被人斬掉一臂,自是活該,難道天下沒有王法了,難道你白馬幫就是天嗎,難道隻許你們欺人,別人就不能欺你們?”
灰袍大漢冷聲道:“你說的不錯,在這大理之地,我白馬幫就是天,就是王法,我白馬幫就是一匹馬,也要比你們金貴,我白馬幫的人不是讓人欺負的,我家少主看上那女人,那是她的福氣!”
王鐵拓一雙眼睛冷冷地望著灰袍大漢,“就憑你這句話,今日我先取你性命!”
王鐵拓大袖一扇,望著灰袍大漢的身體,猛然躍出,一掌撩空擊下。
灰袍漢子望著倏然擊來的一掌,神色自若,長槍一撩,朝著那一條肉掌,一槍刺了過去,口中冷冷地道:“想要取我性命,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