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鳶眼裏精光閃過,很快一副自知犯了大錯,害怕的樣子雙膝一屈跪在地上,跪在楚湘逸腳下,苦苦哀求:“皇上,我不是故意的,求你饒了我吧!求求你放過我,你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皇上,我知道錯了,我已經死過一次了,我不想再死一次,皇上,我不想死,我知道錯了”。
她這一跪,聲聲帶著哭腔的乞求,無疑是將那個困擾了他四年夢魔般的場景再現,從心裏折磨他。
他發過誓,再也不要她向任何人下跪求人沒有尊嚴,現在她一個頭一個頭的磕,磕在他的心上,陣陣刀絞般的鈍痛。
楚湘逸蹲下身,心疼的抱住她的肩,這一抱,她渾身像死人一樣的寒傳入掌心,剛才牽住她的那一刻就覺得冷,現在已是更冷,簡直像一塊冰,他隻是稍稍頓了下,趕快扶她起來。
動作溫柔又寵溺的拍幹淨她身上的灰塵“我怎麼舍得怪你,鳶兒,從今以後別再向任何人下跪,就連我也不行,你高傲,自尊,沒有任何人能讓你下跪”。
季鳶不著痕跡的脫離他的懷抱,目光憂傷“民女已是一個卑賤之人,那有什麼自尊,那些高傲是有權有勢的人才有的,我沒了季家軍,沒了金銀,沒了家,我就沒有尊嚴,這四年我吃了那麼多的苦已經看透了,沒有權利就什麼都沒有”。
他不喜歡她這麼說,強勢又霸道的說:“朕說你有,你就有”。
下一秒,季鳶立刻乖乖道:“是,皇上說什麼就是什麼,民女遵守就是”。
楚湘逸皺眉,她把他的話當成了命令?他沒有要命令她的意思,時隔四年,他們之間也變得陌生了,不知道該怎麼和她相處,難道是自己的打扮,這一身龍袍嚇著她了嗎?那他以後不這麼穿就是。
楚湘逸遲疑了一會兒“鳶兒,這些年,你過得可好?你去了哪裏?我到處找都找不到你,你知道嗎?四年裏到處都在大掌,我日夜擔心你,害怕你受欺負還不了手,我……”。
“挺好的”季鳶簡簡單單單輕輕柔柔的打斷他要繼續說下去的話,隻是因為他現在所說的每一個字都讓她感覺好假,甚至感覺到反胃惡心,這就是男人所擅長的花言巧語,她就是被這些甜言蜜語給騙了,才淪落倒家破人亡,喪命的地步。
若不是玉奕,她現在就是腐爛的一具女屍,皮肉融進土壤,世上再也沒有她了。
所有用了這麼一種官方的回答,他不喜歡她這麼模棱兩可的回答,他想聽她說實話,不想她變得這麼世俗“那你為什麼進宮?怎麼進的宮?”。
“聖旨下來那日,皇榜張貼出來後,他們都說我有美貌,進宮一定能得到恩寵,做個貴妃什麼的,享受榮華富貴,所以我就來了”。
說完,忽然意識到自己的不對,立刻改口“皇上,我不是那意思,我隻是想進宮過有衣穿有飯吃的生活,隻是不想再靠自己謀生了,那種日子太苦了,我失去了家,真真正正的成了孤兒,一個人存活在世上已經很難了”。
“除了這些就沒有別的了嗎?”楚湘逸期許的深深看著跟前人。
季鳶眨了眨眼,搖頭道:“沒有了”。
“真的沒了嗎?就沒有對我的一點點……喜歡嗎?”
季鳶盯了他好一會兒,咧嘴一笑“喜歡呀,我當然喜歡楚湘皇了”。
他眸光一亮“真的嗎?”
“真的,天下沒有不喜歡楚湘皇的人”季鳶心裏自嘲的笑,他把她殘害得人不人鬼不鬼,還奢望她能喜歡他?嗬~白日做夢。
楚湘逸眼神黯淡下去“我說的喜歡不是那種喜歡,是曾經……”他欲言又止“算了,都回不去了”。
他望著她無害的臉,心裏發誓:從今天起,再也不放開你了,我要永遠的對你好,一直對你好,鳶兒,不會再讓你離開了。
“皇上,你會給娶我嗎?”季鳶小鳥依人的抓起他的龍袍。
“會,我會娶你,我隻要你一個人,此生絕不會再娶他人”楚湘逸承諾道。
可是他的承諾並沒有讓季鳶開心,反而看見季鳶眼底一閃而過的惡毒心狠,也感覺自己的龍袍被她狠狠拽緊,那模樣像極了在後宮爭鬥,陰謀算計耍心機的女人,他害怕她變成那個樣子,緊張的喚了她一聲“鳶兒?”
“啊!”季鳶回神,立即丟開抓在手裏的龍袍,眼神又恢複到清澈如水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