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翩然驚鴻入夢來(1)(1 / 2)

徐無名的到來讓白鹿漸漸忘記的孤獨,春可釀酒、夏可采荷、秋可賞菊、冬可踏雪。她差點就要忘記,她原本就是一個死了夫君的寡婦。

白民城內漸漸就有了些不好聽的閑話,白鹿向來就是二皮臉一個,俗世名聲,她又何曾在乎過?可是,她這樣想,並不代表所有人都這樣想。

譬如這段故事中的另一個主角:徐無名。

小暑時分的夜風,最是涼爽。白鹿向來最愛的,就是在這個時候爬上屋頂喝酒。清風徐來,揚起她烏黑的頭發和臂彎裏的雪白輕紗,一切一切,好像從未改變過。

她嘬一口青梅酒,嘴角浮起淺淺的笑,

“從前我夫君還在時,就最喜歡同我在屋頂上喝酒,就著冷月殘風,別有一番滋味。”偏過頭來問他,“那般滋味,你可懂得?”

身旁的人望著她頓了頓,沒有答話。她便又自顧自的繼續著,

“自他離開我之後,我常常一個人爬到屋頂上喝酒,看著夜空中的一彎殘月,想和人說說話,一回頭,卻發現身旁空無一人。那樣寂寥的日子,我過了好些年……”她輕輕笑出聲,醉聲道,“說來也真是奇怪,自從你進了王宮後,那種孤獨的感覺好像,漸漸的淡忘了……”

風吹過,靠在肩頭的女子已然熟睡了。尚且清醒著的人,卻睡不著了……

海棠敗了,荷花卻又開了。

穀穀坐在涼亭裏喝茶,看著池塘裏采蓮采得歡快的夕兒,嘴角勾起淺淺的笑。今日進宮的公玉彩雲現下正陪著白鹿在涼亭裏喝茶。

公玉彩雲:“這樣大的太陽,你縱著夕兒去采蓮,也不怕把她雪白的皮膚曬黑了。”

白鹿:“且讓她玩著罷,我小時候可比她貪玩多了,一個夏天下來,整個人啊黑得像個煤球似的,如今可不也都白回來了。夕兒打小就沒有父親,我也就隻有通過這個方式,讓她學會依靠自己。”

公玉彩雲沒有再接話,而是默默跟隨著白鹿的目光,落在荷池畔的灰色身影上,若非他帶著個麵具,走路又有些跛腳,公玉彩雲差點就要把他當成是衛影了,雖然徐無名進宮也有莫約一年了,可她卻總是將他錯認成衛影。

她尚且如此,白鹿必將更甚。可衛影早就死了,若那個徐無名真是衛影,為何將妻兒拋棄幾年都不曾回來?若他真是衛影,為何不同白鹿相認。

那個像衛影的徐無名必定不是衛影,衛影舍不得白鹿難過。

“小暑品茶,少了綠豆糕怎麼行。”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是那把沉沉的好嗓子,穿著一襲白衣,風姿綽約立在涼亭外。相柳挑了個靠白鹿近些的凳子坐下,將提在手中多時的綠豆糕擱到石桌上。

白鹿抬眼瞧了一眼,捆油紙的麻草已經衰了,油紙上四個鮮紅的纂刻小字:小暑安喜。

盡管如今入白民的相柳隻是相柳,經管他是白民玉公主白鹿心肝肉夕兒小公主的幹爹,在白民,他依舊是不怎麼招人待見。因為,他始終是共工之臣相柳,是一直以來讓白民同沃野都不得安寧的九頭怪大魔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