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蝶花(2 / 3)

那兩女孩聽了男孩的話,一女孩向男孩道:“真的嗎?我要吃很多好吃的。”

另一女孩也露出笑容,道:“我也要,隻是現在手疼。”

他們的雙手都是被繩子牢牢的捆在了背後,在手腕處都能隱隱看到一塊紅色。

那中年男子道:“這才是我張家的好兒女。”

那中年婦女也止住了淚水,哽咽著說:“媽媽有你們三個好孩子,是媽媽的福氣,若有來生,我還想做你們的媽媽。”

三孩子點點,露出了笑臉:“一定會的,來生我們還是你的孩子。”

看著懂事的孩子,張徹的心裏更加不是滋味了,忽的心中一算,險些落下淚來。想起自己一生為了宋國出生入死,如今金國和宋國簽了和議,原本隻想退出朝堂,告老懷鄉安享晚年,但卻飛來橫禍,今日就要死在這裏,還好這裏是自己的家鄉,也算是回鄉來了,確是害得自己孩子、孫子跟著一起陪葬。

他不由的仰天長歎,知道自己已經死期到了,隻是心裏不甘,自己一人死了也就算了。

“爺爺,不哭,不怨你。”那小男孩突然安慰起來。被孫子這麼一說,張徹心想自己這是怎麼了,老的不中用了,還要自己的孫子還安慰自己。他緩緩抬起頭,仰起腦袋,臉上意氣奮發,說道:“上酒!”

那武官端上一碗酒來,當下歎道:“張大人,請吧!”

張徹仰著頭,張開嘴,那武官把碗端在他嘴邊,他嘴巴咬著碗,頭再次後仰,咕咕的喝了起來,碗裏的酒灑了出來,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酒水。

“啪!”張徹咬著碗向地上一摔,大喝道:“來吧!”

那武官轉過身去,不忍在看,道:“張大人,你一路好走。”

張徹笑道:“何大人,我這妻兒老小,仆人隨從,趕了這麼長的路,一路上也都吃不好,眼下這都要趕赴黃泉,還請讓他們能夠做個飽死鬼。”

“好。”那姓何武官也是耿直之人,十分豪爽,也端起一碗酒,仰頭喝下,大叫道:“沒聽見張大人的話嗎?”兩個官差應了聲,下去準備飯菜去了。

“何景其實也知道張大人是被冤枉的,隻是這證據確鑿,卻也不知道是何人所為,皇上他隻見到一紙書信,卻斷言大人通敵賣國,實屬糊塗。張大人在和金之事上也幫了虞允文虞大人許多忙,皇上卻不見不聞,哎!”何景當下歎道,也為張徹感到惋惜。

梁飛羽聽了這話,心想:“果真不假,原來這張大人真是被冤枉,看來非救不可!”

完顏婷湊近梁飛羽,在他耳邊小聲嘀咕:“這人是真冤枉,這宋皇的做法真是奇怪,寧可相信一紙書信,也不願相信自己的臣子。還果真是個狗皇帝!”

梁飛羽點點頭,連連小聲說:“不可胡說,名不與官鬥。”

“不與官鬥?”完顏婷露出鄙夷之色,嘿嘿一笑,道:“那你現在在幹嘛?嘴上說著,手裏卻還做著?”

這時那兩名官差把飯菜端了上來,放在眾人麵前。“吃吧!”張徹大聲點道。

“老爺!”四名仆人哭泣道:“我們……我們……”

那張徹眼睛一紅,不忍直視,低頭在碗裏大口大口吃起來。

場外的人,也不斷開始擁擠,官差們紛紛把人向外趕著,眾人齊齊的再次下跪,梁飛羽輕輕一拍完顏婷,他卻蹲了下去,完顏婷皺起眉頭,也蹲了下去,汪氏五怪也同樣蹲了下去。

“鄉親們,張徹對不起諸位。”那張徹吃完了一口飯,眼睛環顧四周,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掉下來,他的妻兒、孫子、孫女們也都掉下淚來。

突然一聲大叫響起:“爹爹,時辰到了!”

梁飛羽抬頭望去,說話的是一少年,十分眼熟,“是他!”原來這少年,正是剛剛在街道上側馬奔跑的少年。

囚人們埋著頭,大口大口吃著飯,眼淚卻一滴滴的落入碗裏。

“張大人,皇命難為!”何景苦聲說道。

張大人哈哈一笑,道:“何大人,來吧,不要耽誤了時辰。”

何大人也豪氣衝天,哈哈一笑,道:“希望來生能夠和張大人成為知交。就讓何某送張大人最後一程!”說完接過劊子手裏的大刀,握在自己手裏,對著那少女一瞪眼,少年在身前桌子上的圓筒裏拿出一令牌拋向父親。

何景接住令牌,仰頭看天,一輪紅日正照射下來,盯了片刻,眼睛一疼,微微苦笑,道:“行刑!”手中令牌向中間一擲。

劊子手們高高的握起手中的刀,梁飛羽、完顏婷以及汪氏五怪,臉蒙黑巾,飛快的衝入場上。

“好玩!”完顏婷第一節劫法場,心裏充滿了好玩之情,加上對宋皇十分不難,所以破壞了他的事情對她來說也非常開心。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場中的劊子手們都愣了片刻,抬頭看向梁飛羽,“保護何大人,有刺客,有刺客要劫法場。”

場外的百姓們紛紛後退,害怕傷害到自己,但是對於出現的刺客,都希望能夠救下張徹。

就在此時,場中又一變故大聲,呲,呲,呲的破空聲響起,隻看得十幾把飛鏢騰射而來,準確的打在了各個劊子手的手腕處,劊子手們手痛,大刀鐺鐺響的紛紛掉在了地上。

梁飛羽側頭瞧去,看到十來個人,從空中飛向場中,個個都是身手不凡,為首的人麵帶鐵猴麵具,其餘的人也和梁飛羽一樣,臉蒙著黑斤,看到梁飛羽的時候,多瞧了一眼,才向張徹趕了過去。

那武官看到飛鏢來時,用力格擋,感受到一股大力,傳遍全身,不由的後退了三步,大刀向地上一插,才穩住身形。喝道:“來者何人?”

“救人之人!”那鐵猴麵具的人聲音嘶啞。

“那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來人。”

官差們奮勇而上,把十來人圍了起來,長矛紛紛刺出。

“上呀!”完顏婷喝道,梁飛羽眾人也都加入進去。

救人的人沒有半分猶豫,也不傷人,隻是砍斷囚犯手上和腳上的繩子,帶著人向上一躍而起,隻要有官差來阻擾,便把其打退。

何景對上鐵猴麵具的人,他反手一刀,便往鐵猴麵具的人左臉砍去。鐵猴麵具的人頭一低,從他手臂之下鑽了過去,何景隻覺手腕微微一疼,手中持的大刀也掉落在地。

何景一驚,搶步再上,握手成掌,便向他的肩頭拍去。鐵猴麵具的人不想多做糾纏,腳下斜身避過,在其身上輕輕一點,何景隻感覺身子一陣劇痛,接著便在空中,最後摔在遠處,咳嗽一番,吐出口血,想要再次站起來卻沒有一絲氣力。

鐵猴麵具的人一手抓住張徹,飛身而去,梁飛羽也緊隨其後,一行眾人紛紛向著城外趕去。

到了城外,鐵猴麵具和他的人停下了腳步,鐵猴麵具的人嘶啞著聲音道:“張大人就交給你們了。”和他一起的人轉身上馬,駕馬而去。

汪老三叫道:“你們是何人?為何要搶了我們的事去做?”

“哈哈。”鐵猴麵具的人嘶啞聲音大笑,身形一閃,便出現在了馬背上,側馬而去,遠處傳來聲音:“還不快走,官兵們隨時都會趕來,速速離去。”

“啊!”完顏婷輕呼出聲:“這人,用的什麼武功,輕功當真了得。”

汪氏五怪齊聲叫道:“對,也就輕功厲害。”

梁飛羽看著他離去的影子,漸漸消失,道:“你們錯了,很明顯這人武功高強,你們看到他帶來的人了嗎,那些人的武功,你們也都見識過了。”

完顏婷道:“這又如何?”

梁飛羽道:“明顯他們都是聽從與他。”

完顏婷驚訝,還想說話,梁飛羽卻道:“好了,我們快走,可別讓官差們追上來了。”

完顏婷也隻好不在說話,眾人紛紛上馬,按計劃帶著張徹全家駕馬而去。

梁飛羽七人駕馬穿山越嶺,專撚險僻處行走,每走一程路,都要休息片刻,並四處查看,以防官差追來。上路越走越險,倒了苦了完顏婷。

“不走了!”完顏婷勒住馬繩,不滿的道:“累死本小姐了,呆子你是不是存心不良,想要整人,好好的大道你不走,偏偏走著驚險的山路。”

梁飛羽也停下馬來,道:“完顏姑娘,你有所不知,若是走大道的話,難免遇上官差,這會肯定處處布滿了官差,那樣的話張大人一家難免再次被抓,而我們也不免不了一場苦戰。”

完顏婷撇了撇嘴,側過頭去不在說話。

汪老五道:“梁兄弟,在往前走就是靈台縣,我們是否要……”

梁飛羽思索片刻,正想說話,張徹卻道:“多勞各位好意,張某全家為你們所救,心底感激不盡,不敢再有其他要求,如若現在進城,無非是羊入虎口,還請就此放下我們,不要在連累諸位便好。”

那小男孩也連忙道:“謝謝哥哥姐姐們,爺爺說的很對,你就不用擔心我們了。”

他睜大了眼睛,語音動聽。

“這可不行。”梁飛羽這才道:“現在留下你們,你們要如何離開這裏,住的地方沒有,吃的也沒有。”

完顏婷扭過來半張臉,搖了搖頭,道:“找個地方給他們住下就行。”

梁飛羽點點頭,眾人再次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