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無顏動了動身上的筋骨,而後緩緩走到上鎖的暗房門前,“啪——”一個幹淨利落的後旋踢踢開了房門,花無顏一身血汙走出了暗房。
此時已近傍晚,暗房外天色漸趨昏暗。還不待花無顏從腦海中搜索出正確的路線,漸漸逼近的腳步聲讓花無顏條件反射般地隱藏了身形,提高了警惕。
花無顏抬眼看去,依稀辨認出兩個小廝模樣裝扮的人正向暗房走來一常德和常祥,花弄雪的忠實狗腿子,花無顏腦海裏蹦出的記憶。
許是花無顏前身最後殘留的意識,花無顏居然不受控製的打了個冷噤。我擦,花無顏華麗麗的怒了,看來這常德和常祥受花弄雪的指使平日裏可沒少折磨過本尊,好吧,送上門的不要白不要,至少練練手也是好的。
花無顏從陰影裏緩緩走了出來,一身血汙加上半邊血色胎記的她,倒還真的像是一個從地獄裏爬出來的索命的厲鬼一般。
“你,你是誰——”迎麵的一個家丁嚇得不輕,哆哆嗦嗦地開口問道。
“我啊,我是你親娘四舅奶奶!”花無顏陰森森的咧開小白牙笑了笑。語畢,花無顏欺身上前,利落的一個飛空踢,而後畢畢剝剝招招往要害上攻擊,不一會兒,地上就躺著兩個昏死過去的家丁。
花無顏心滿意足地停下了動作,沒辦法,到底是這具身子骨長期營養不良瘦弱不堪,花無顏重重的喘息了幾口,將呼吸平穩。
憑借著腦海中的記憶,花無顏一路慢慢摸索著回到了自己所住的地方——一所破敗不堪的小院子。
院子裏黑漆漆的一片,冷冷清清,蕭蕭瑟瑟,花無顏徑直走進了房間,一把扯下了身上沾滿血汙的衣裙,從舊衣櫃裏摸了件幹淨的衣衫,胡亂套在了身上。
花無顏討厭血的味道,討厭黑色,前世的每次訓練都會弄得她一身血汙髒亂不堪,因此花無顏訓練完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換衣。小半天的折騰讓花無顏疲憊不堪,直接和衣躺在了床上,不一會兒就傳來她輕微綿長的呼吸聲,整個人清淺的進入了睡眠。
異世的第一個晚上,出乎意料的,花無顏擺脫了前世每晚都會做的噩夢一那些支離破碎的記憶畫麵。
夢中,一個女孩,嬌小瘦弱,正跪在一座墳前小聲的啜泣。墳頭不高卻沒有長滿雜草,墳前立著一塊斑斑駁駁的木板,依稀可辨認出幾個“吾母秦氏之墓”大字,歪歪扭扭,字跡稚嫩,應該是出自墳前跪著的小女孩之手。
“砰——”物體倒地的聲音,小女孩驚慌回頭,不遠處,倒著一個約摸十歲大小的男孩,嘴唇烏青,蜷著身子瑟瑟發抖。小女孩起身,急忙上前,看著倒地的男孩整個人束手無策。
“小哥哥,小哥哥?——”小女孩蹲下身子,焦急的喚了幾聲。
“冷,好,好冷……”地上的男孩無意識的低喃。小女孩一聽,急急地脫下了外衫,蓋在了男孩身上。即使這般,也未能讓男孩好轉,整個人依然瑟瑟發抖。
小女孩探手一觸,猛的一縮,冷,小哥哥的身上好冷。微微思索了片刻,隻見小女孩俯身,合著衣衫緊緊摟住了地上的男孩。蝕骨的寒意傳到了小女孩的身上,連帶著她也輕微發抖,手裏卻依然緊緊摟著男孩。
“小,小哥哥,這樣就不冷了吧——”小女孩哆嗦著,以自己的體溫緊緊護著男孩。
畫麵漸漸模糊,越飄越遠……
翌日清晨,隨著太陽的慢慢升起,房間裏也漸漸變得明亮起來。
“呼——”花無顏伸了一個懶腰,動作慵懶卻不失優雅,而後下床,抬步走出。房門外,小院中,稀稀落落的雜草,靠偏門外挺立著一棵不知名的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