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Smiled(1 / 2)

令人昏昏欲睡的陽光照射下來,被葉片剪成了碎影,零零碎碎地輕撫著三頭隨躍動而舞的黑絲。

裙擺舞動的那一刻,歡快的笑聲也漸息下來。那個孩子被一舉一動聚集起來的熱量給折服了,如同沾滿露珠的青草一樣安靜地靠在壯實的樹身上,感受著樹蔭微涼。幸福的笑意瞬間灑滿這裏,刺目的陽光好像也柔和起來。時間仿佛定格在了這一刻,寧靜得隻聽見葉間的輕輕擊掌,耳畔充盈著群鳥的和聲。

“寶貝!”一聲熟悉的呼喚,頓時給她帶來了親切,她尖叫著衝了過去,撲進來人的懷抱。

“媽媽!”

在驚喜的歡呼過後,那孩子突然呆滯了一下,又以瘋狂的情緒尖叫起來,話語因恐慌和激動變得斷斷續續:

“媽媽,媽媽!是、是---為什麼?”

女人的臉龐上掛著微笑,額前的碎發遮住了雙眼使人無法看清她此刻也在顫抖的雙瞳。女人並未回答她女兒的疑惑,而是極力壓製著緊張,故作輕鬆:

“我、我們來玩個遊戲吧---就玩、就玩……捉迷藏!對!就玩捉迷藏!快,快!你躲起來,我來找你!快!”

盡管是孩子,可她也聽出了語氣中隱藏的那一抹暗流。臉色隨之一變。但孩子畢竟隻是孩子,隻能從長輩的言語中獲取信息去行動。她隻能強壓著好奇,微笑著嚐試去完成這份“遊戲”要求。

但她還是眷戀著媽媽身上的溫柔,依然緊緊的抱著媽媽。

“走啊。”女人輕聲著,環在女孩身側的雙手卻一緊,而又迅速地鬆開,下定決心一樣毫不留情的推開了抱著自己的骨肉。

那一刹那,孩子的不安感更加強烈了,似乎是要永遠地失去什麼東西了。微微起伏的胸口隱隱作痛著,她不敢置信眼前的一切一樣試探著伸出右手,卻被女人的最後一句話阻斷。

“快走!遊戲……開始!”

女人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顫抖驟然停止,仿佛剛才的一切皆為浮雲,而她隻是一個正跟孩子嬉戲的朋友一樣。

聽到“遊戲!”二字,孩子秉承著兒童的天性,不由自主地往後退去,漸漸消失在灌木叢後。

待孩子藏匿好後,女人始終混沌不清的眼眸頓時清明起來。她歎了一口氣,驀然邁向青木,背靠著樹身,眯起雙眼,愜意地享受著樹蔭帶來的片刻清涼---卻又像是在等待什麼人一樣目視遠方。

孩子的鼻息吹擊著碧葉,自打她躲匿此處之時便再無聽見任何聲音---大概除了自然萬物間的嬉笑聲。

十秒---十五秒---三十秒---兩分鍾---五分鍾……櫻咬著唇微調了一下因蹲久而肌肉酸痛的姿勢,手不由自主地抓住了胸口,大口喘息著,不安的氣氛乘著微風散播開來。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像雷公駛著墨色濃雲一樣疾馳而來。

樹上的幾隻小鳥聞聲飛離,愈飛愈遠,像是被冤枉抓入大獄而想要逃往自由的良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