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在蘇瑾瑜的心裏都認為玉蟬是那種性情中人,卻不想這份血性中還有著諸多的算計於陰謀。
許久,殿內沉寂許久。
腦海中不斷的湧現出玉蟬和沁心的倩影,耳畔更是縈繞著沁心交代的使命。偌大的後宮中,她無憑無據又要如何去尋找出玉蟬親妹妹的下落呢。
年幼時的分離,她也許早已不記得在這世間還有一個至死都牽掛她的姐姐。
“玉蟬的家人,內務府可是有記載?”蘇瑾瑜扯了扯身旁的被褥,她轉過身看了眼淩雲,她以為他應該是知道些許的,卻不想淩雲告訴她,先太後是於宮外收養的玉蟬,數年過去,他又怎會空閑得去調查一個宮女的背景呢。
即便如此說來,也依舊改變不了蘇瑾瑜想要替玉蟬尋找到親生妹妹下落的決心。她不想讓玉蟬和沁心死不瞑目,生前哪怕做錯再大的事,死後也應該得到該有的一份尊重。
接下去的幾日裏,蘇瑾瑜因無法從沁心這件事上緩過身來,便在淩雲的示意下,取消了每日的請安,讓她好生調養著,對外宣稱是因傷寒而引起的病痛。
關雎殿更換了全部的宮女,淩雲更是將永和殿的初音調了出來,以接替沁心在時的位置。素來守本分的初音,應當能夠替她分擔不少。
蘇瑾瑜翻閱著從內務府取來的簿子,上麵記載了不少宮女的身家背景,唯獨缺少了玉蟬的資料,空白的頁麵也惹起她不少的懷疑。
初音見狀,雖不知蘇瑾瑜是想要作何,以為是簡單的想從中挑選幾個宮女近身伺候著,便主動迎了上去,適逢看到那張空白頁,不由開口解釋了幾句。
“這些資料已經數久不曾更換,她沒有記錄倒也是正常的。”何況,她以離開人世,又怎會在保留這些事情呢。
“那又要上哪兒才能知道玉蟬家人的去處呢。我曾聽人說起,她還有妹妹被先太後安放在這宮裏,隻是太後已經仙逝,無從得知啊。”蘇瑾瑜合上簿子,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
初音聞言,不禁彎唇笑道,“先太後既是瞞著玉蟬將她妹妹藏起,那又能藏在何處呢。那會子,先太後在宮外收的玉蟬,左右不過就兩處地方而已。”
對於一個不聽話的棋子而言,手中的籌碼是最為重要的,她不可能就輕易的放開。即便在宮外能放在他處,那麼當時已經回宮了,所謂的妹妹必然還在宮裏,不是在慈恩宮就是在太妃的重華殿中。
首先排除了重華殿,先太後和太妃雖說表麵上看去相處融洽,可私底下的宮人誰都知曉,她們不過是麵上交情,暗地裏都有著計較。
先太後不會愚鈍到讓籌碼放在敵人身旁,任憑蹂躪。那麼,唯一能去的地方,隻有慈恩宮。
隨著先太後的仙逝,慈恩宮不少宮女被放出了宮外,即便是想查也無從查起,誰又能知曉,出宮的一個就是玉蟬的妹妹呢。
“也許,那人已經離開了皇宮也說不定。娘娘,死者已逝,你又何必為此勞神呢。”初音趁著蘇瑾瑜沉思那會兒,泡製了一壺清心茶,看著她那般的困擾,不禁抿唇搖了搖頭。
“沁心提及過,太後和玉蟬她們都相互計較著。太後又怎會容許卑微的玉蟬來侵犯她至高無上的權力呢。玉蟬的背叛,又怎會讓她輕易的就此放過呢。”
緊蹙著雙眉,蘇瑾瑜不斷的想要從中尋找些許的蛛絲馬跡出來。她深信,依照先太後的脾性,她是不會輕易罷手的人,如此,她也不會落得被玉蟬毒害至死的下場。
說起來,倒也真的是全了沁心所說的那般。機關算盡,反倒是誤了她們各自的性命。
想起沁心,不由再次想起李沐韻所說的,沁心是在玉蟬死後取代了她的位置,一度成為先太後身旁的貼身宮女。
沁字輩,是目前宮中最晚進宮的宮女。
如此重要的位置,她又怎會交給一個不相熟的人呢。沁心,她雖說派去的細作,卻也是沒有資格近身伺候才是的。
除非……腦中靈光閃過,蘇瑾瑜低頭快速的重新翻閱起簿子,直至翻到沁心的那麵。上麵清楚的記載著,沁心是在太後返回宮中後才額外收取的宮女,而其中保薦的人竟是太後。
驟然,她整個人愣在了原地。雙眸痛苦的糾纏在一起,原來,真相就在彈指之間,那麼近,那麼的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