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地道中火光閃動,光暗變幻,仿佛一朵開不盡的妖嬈之花,散發迷人的誘惑,吸引著世人如飛蛾般撲入她的懷中。
“鏘~”
刀鐵相撞,碰撞處絢爛的火花,照亮了兩張明滅不定的臉色,一方噬血瘋狂,一方仇恨憤怒。
“嘭!”
黑暗中,不知誰出了一腳,將廝鬥的兩人分了開來,其中一人就勢一滾,腐臭的淤泥裹滿了鎧甲,也順便將他畫成了大花貓。
重重的喘息了幾下,張大牛轉身就走,並沒執著於擴大戰果,沒有趁著對方被迫開就補上那最後一的刀。因為,對方的幫手已經趕來了。
“弟兄們殺啊,讓這群兵崽子看看我們的厲害。”
“什麼鐵劍門,呸!到了我們洞子幫的地頭,是龍是虎都得趴下,哈哈哈……”
猖狂的笑聲從後麵傳來,來人並沒有放棄在精神上打擊張大牛,順便肆意享受一下,將平日裏高高在上的人踩在腳下的感覺。可不是麼,號稱鐵壁之軍,在外麵讓他們畏之如虎的鐵劍城雄軍,也快要被他們玩壞了。
張大牛並沒有反唇相譏,一則,沒有那個機會;二則,他們說的沒錯。張大牛如今才知道,他們還是太年輕了。
軍中從來不乏熱血之人,各人又都是年輕人。平日中,軍營內可少不了對鐵劍城現狀不滿的憤世嫉俗之輩。他們可看不得洞子幫、貔貅幫的存在,尤其是有親人受過這些幫派欺負的,少不得想過有機會剿滅這些幫眾時,讓他們嚐嚐軍隊成建製戰鬥力的厲害。
此時張大牛才算明白,像是洞子幫這樣一直能紮根於地下,確實是有依仗的。他們太過小瞧對方,太輕易冒進,離後方的支援太遠,在不知覺中,竟然被困在地下了。
“門中傳下來的命令果然是有些道理的。”
張大牛有些後悔地想著,因為心中的義憤之氣,因為瞧不起上官畏首畏尾的樣子,他們無視了上官的警告。
終於,他們嚐到了自己行為的苦果。小隊在大意中被“解救的”一夥男子偷襲,以致一死二傷,剩下的六人隻能分成兩隻隊伍,三人護送傷員返回地麵,三人掩護他們離開。
張大牛剛才是為另外兩名同澤殿後,為他們探索地道情況爭取時間。
張大牛他們畢竟是驕傲的,同為精英弟子,與那些被選入刑事堂或司馬堂的弟子不同,他們是真正的戰兵,經曆了不少小規模的戰役,可稱得上是經驗豐富,已經適應了地下的戰鬥環境,並開始迅速成長起來。
在冷靜下來之後,張大牛他們思索的是,如何找回他們失去的榮譽,如何在同袍麵前抬起頭來。於是,他們在完成掩護任務之後,選擇繼續向內。不是為了解救幸存者,而是為了探明這複雜異常的地下結構。
才追上同伴,張大牛看到一道明晃的光影急切間閃動了七回,他連忙撲向地麵,但聞嗤嗤的破空聲從他頭上飛過,身後也傳來了幾聲驚懼的慘叫,僥幸不死的人隻能急忙退出這條地道。
不用看結果,張大牛就知道剛才是同伴扔出了暗器,那閃動了七次的光影,是他們約定的戰術暗號之意,也是他們成長後的一個經驗。
“可勘繪成了?”躲入一個土洞內,張大牛一邊牛飲著清水,一邊問詢著。
“那是自然,吳起可是這我們中的繪畫能手呢,若是換個世道,他必然要成為大師的。這片區域已經完成了,我們去下一片地區。”杜文將一塊亮銀的銀幣收入腰帶,邊說著重重拍了拍吳起的肩膀。
吳起聞言有些憨厚的點了點頭,眼中流轉著自信的光芒。
張大牛偷偷瞥了眼杜文的腰側,眼中有些羨慕。那塊銀幣是杜文換的異國貨幣,雖然同為金銀,但被不被百姓認可,也不怎麼流通,平日裏張大牛沒笑話杜文浪費銀錢,盡收藏些不實用的東西,但此時也隻能偷偷眼饞了。誰讓張大牛拿不出可以作為信號約定的東西來,隻能“屈從於”杜文的號令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