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隻聽身上男人一聲悶哼,高大的身子就跟失了全身力氣似的癱軟到女人身上。
喘著粗氣,聞著女子發間熟悉的白芷馨香,赫連墨嘴角滿足的勾起一抹笑痕,伸出手臂緊緊抱住了她的嬌軀。
“把瓶子還給我......”宮靈兒低啞的聲音忽然響起,就像一潭死水,冰冷而空洞。
赫連墨就像被人潑了一盆冷水,黑眸迅速冷卻下來,強硬的扳過她死氣沉沉的俏臉,“三年了,如今你依舊朕的女人,嗬,難道你現在還以為你自己能和那個宮無殤在一起?”
她在聽到宮無殤三個字的時候,空洞的美眸裏似乎飛快的閃過一抹什麼,但瞬間歸於黯淡。
“把瓶子給我。”宮靈兒又重複了一遍,語氣冰冷而疏離。
大掌驀地攥緊,骨節之處捏的幾乎泛白,赫連墨垂下的黑眸,“朕允諾你的,自不會食言,”
抬頭,赫連墨看了身下的狼藉的女體一眼,鼻間重重的冷哼一聲,隨即跳下床去,大喇喇的赤著健壯的身軀穿起衣袍。
忽然淩空拋來一黑色物什,黯然無光的美眸似乎有閃光劃過,不顧此時身子的赤\裸,宮靈兒一個前撲抓緊了這得之不易的墨色小瓶。
赫連墨看向她的視線驀地變得一炙,她白皙的肌膚如上好陶瓷一般無瑕,此時卻有著大大小小的紫紅色吻痕,這是他的印記!
宮靈兒緊緊捏著手中的墨色小瓶子,謹慎的看了赫連墨一眼,似乎仍然不放心,彎腰迅速的撿起地上破碎的衣物,但手還沒觸及到衣物,赫連墨就忽然脫下身上的外袍,宮靈兒渾身一僵,身子竟微微的顫著抖。
她細微的眼神和動作沒有逃過他的眼眸,心中一陣澀然,將手上的墨袍丟給她,赫連墨冷冷諷刺著,“穿上,朕可不想朕的女人穿著衣不蔽體的衣物出去勾引男人。”
宮靈兒沒有說話,直到赫連墨背過身去,她才手忙腳亂的撿起地上的衣物一一穿上。
她沒有時間了!
急切的腳步一著地,酸痛的身子就差點軟下去,咬牙忍住了眼中奔湧欲出的淚水,她跌跌撞撞的朝門外跑去,門外赫連墨獨自負手而立,宮靈兒腳步頓都沒頓一下從男人身邊跑了過去,赫連墨高大的身軀忽然劇烈一震。
飛逝的身子掠過重重光景,終於,她一步步走近那躺在地上,臉上死一般蒼白的宮無殤,眼前眼眸忽然湧上一層水霧,無殤,我來救你了......
圍守的曼二娘和黑衣侍衛麵麵相覷,直到看到不遠處傳來的一個冰冷的黑眸,才紛紛退了一步。
宮靈兒跪下身子,急切的打開墨色小瓶,倒出來兩粒紅色小丸,宮靈兒想也沒想,把兩粒藥丸對著他已經青紫了的嘴唇塞了下去,如血一般紅的藥丸入嘴就融。
俯下身子,耳邊聽到了他心胸中微弱的震動,宮靈兒終於笑了,眼淚滾滾隨之滑落,心下終於鬆懈,眼前一黑,人就暈了過去。
身上一陣熱一陣冷,宮靈兒難受的哼出聲,熟悉的感受讓她好像想起了什麼。在她那短暫的美好記憶中,好像回到了清水居。
那年,她被無情驅逐在亂葬崗中,心傷心死之際,一襲白衣的宮無殤將她救起,腹間的重傷加上嚴重的凍傷,救回她的宮無殤費了好大的力氣,衣不解帶的照顧著渾身滾燙的她,他骨節分明的長指修長而冰冷,在她半睡半醒間總是能感受到一個冰冷大手撫在她頭上,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昏迷中的宮靈兒急切摸索著額頭上的大手,將大手牢牢的握在小手中,低喃的細語溢出嘴角,“無殤......”
手中的大手一僵,驀地狠狠的收緊,手上傳來的疼痛刺激到了昏睡中的宮靈兒,低吟一聲,小扇子的羽睫顫了一顫,美眸緩緩睜開。
雕龍浮雲,一派的金碧輝煌。這裏不是龍吟殿嗎?
“醒了?”耳邊驀地傳來一道熟悉的低沉嗓音,宮靈兒渾身一僵,驀地鬆開赫連墨的大手,美眸緩慢的對上他的視線。
赫連墨無視她冷凝的美眸,端起身旁冒著熱氣的一碗藥,溫聲道,“你在發熱,來,把藥喝了。”
腦中一片暈眩,想到無殤慘白的臉色,宮靈兒吃力的坐起身子,急切的質問道。“無殤呢?你把無殤怎麼了?”
“先把藥喝了。”赫連墨難得好脾氣的哄道。
“咣!--”宮靈兒一把推開藥碗,滾燙的藥汁打翻在赫連墨錦黃色的龍袍上。
“皇上喜怒啊,娘娘不是故意的!”推開門進來的是小六,此時跪伏在地一臉的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