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月無力地吹熄蠟燭時絲絲縷縷的如水月華透過軒窗頃刻間爬上床沿。在師父臥房裏守了兩天兩夜的湘月剛出門就被徐徐清風吹得疲憊不堪,眼瞼重若泰山。剛躺下便熟睡過去。
“篤篤篤篤……”急切的敲門聲將剛入睡不久的湘月驚醒,隻聽外麵跑來的女子急切地敲著門,聲音十分嘶啞帶著幽咽的泣聲,“五師姐,不好了。師父她老人家又嘔出血來了。
湘月倏地坐起身。所有的睡意在瞬間消失,快速地抓起床頭的外衫,急忙地打開門,“阿七,你別著急。我們先過去看下。”沒等阿七反應過來,就一麵披上衣衫一麵急跑向她師父的臥房。
“五師妹”守在床邊的紫衣妙齡女子往床腳邊挪了一下,將湘月拉到床邊,“你走沒多久師父她老人家就……突然咳出好多血來。”
“怎麼會這樣?剛才還好好的。”湘月抓起師父李旖娘蒼白的手,淚光盈盈的雙眸忍住淚水看著麵無血色的師父,“師父您一定要振作點。您不會有事的,不會的。”
“好了。”李旖娘雙眼微酸,身體不住微顫,有氣無力的樣子,“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這樣。咳咳……我自己的身體我自然你們都清楚。我已是行將就木之人。”說完要起身,湘月、紫衣女子連忙伸手攙扶,讓她靠在豎起的枕頭上。看著十幾名弟子站在門外低頭不語的樣子,李旖娘心中陣陣酸痛,“你們先出去吧!流齋,湘月你們倆留下。”
待流齋合上門後,李旖娘拉住湘月的手,“湘月,你是為師眾多弟子中最聰穎乖巧的一個,也是資質最好最上進的一個。咳咳……師父走後攬月派……就由你來掌管了。”感覺握在手中的手猝地縮了一下,頓覺胸口發悶,呼吸不暢,劇烈地喘氣道:“怎麼?你不想做這掌門?咳咳……你……枉費為師這麼……器中你。你竟然—”
李旖娘身體猛地向前一傾,鮮血噴濺在床褥上刹那間像盛開了一朵火紅刺眼的玫瑰。
“不,不是。”湘月連忙反握住師父的手,急切道,“不是這樣子的。湘月隻是不能—”
“放心。為師不會……看錯你的。將攬月派……交到他們手裏為師不放心。隻有交你手裏,為師……我才放心。咳咳……”將掌門令交給湘月後,李旖娘看向流齋,“你們大師兄心術不正。如今就你輩分最大,你一定要幫著湘月將我攬月派發揚光大。一個月後是個吉日,接任大典就由你來負責辦妥。你先回去,為師還有事要吩咐湘月。”李旖娘說著說著,臉色變得有些紅潤,呼吸順暢,精神也好了許多。或許正是回光返照的預兆吧。
流齋應了一聲,起身退出屋時輕輕將門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