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安安要不要改姓楚啊?”
“不要。”柳安安立刻拒絕,要是這被爸媽知道,肯定打斷腿。
楚時年笑了笑:“不姓楚沒關係,真當你一家人呢。”楚時年的手機響個不停,他無奈地聳聳肩:“我一定會被工作這玩意弄死的。先走了,記住,楚沐澤倒下了,楚時年就是楚家最堅強的後盾,有事找我。”
沈青瓷透過玻璃看著外麵的風景,隨機打開了飛機上的雜誌。
突然看到一篇文章,突然就落下了眼淚。這篇文章的主角叫做楚沐澤,據說是一個風雲律師。
為什麼?她的心難過得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她忍不住把臉捂進手裏,輕輕的抽泣起來,旁人有些關切地問:“你怎麼了?是不是?是不舒服嗎?還是離開家人難過呢?”
家人?是誰?
沈青瓷有些艱難地擠出一個名字:“楚沐澤?”
旁人看她似乎真的很難受,想要叫空姐。
沈青瓷慌忙地擦幹眼淚:“沒事,隻是有些難受。我想我家人而已。”
沒有用,心口的痛,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阻止,就是沒有由來的疼。
周圍的人善意地哄笑,一個大姑娘還那麼戀家。
沈青瓷壓抑著哭聲,卻是壓抑不住眼淚。
總覺得,她不應該離開。
但是,她也不能回頭,不然家人就該擔心了。
沈青瓷問空姐拿了一張紙,一遍又一遍地寫著那個縈繞在心尖,一碰就痛的名字。
一次又一次,寫得有些麻木。心裏卻是瘋狂生長的思念和絕望。
她是敏銳的,輕易地就知道,這是自己的劫難,她當然知道自己不隻十八歲,身份證明明白白寫著二十八,正在以光速接近二十九。
她丟掉的十年,丟了就丟了。
她一點都不想去探尋,身體和心理都在抗拒著那一段回憶。既然如此,沈青瓷不會去揭開傷疤的。
她想,忘了也好,心理對於那段回憶似乎有些逃避。莫名其妙的淚水是止住了。
她看向窗外,陽光明媚極了。
楚沐澤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被丟在一片空白裏,那麼就是明晃晃的白,什麼都沒有,沒有色彩,沒有聲音,沒有形狀。
隻有他,站在中央,無論往前走,還是往後走都沒有區別。
他焦躁癲狂,大喊大叫,都沒有用。他不會痛、不會餓、不用睡,終日終日麵對著白茫茫。
醒不來,無能為力。
也不知道哪一天,心口突然痛了一下,好像有什麼最重要的東西離去了一樣。
如果再不醒來,就會永遠失去了。
楚沐澤掙紮著,總覺得有人在叫他,有時候會歡呼雀躍,有時候會調皮奸詐,有時候溫柔體貼……
然而,他依舊走不出來,這讓他無比的沮喪。
他覺得茫然又沮喪,便順著聲音的方向一直走一直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身體開始累,似乎有東西拖住他一般。但是他依舊在走。
然後突然迎來了光,他掉了下去。
然後,就醒了。
身邊沒有人,他恍惚地坐了好久,重新調動大腦的思考。
楚沐澤醒了,對於楚時年來說,就像太陽都複蘇了。他立刻就收拾了一堆文件風風火火地跑了。
同僚:楚副組長,剛剛回來又要跑了?!你一定不會升職了!
楚時年在門外看到了柳安安,忍不住激動地抱了一下:“謝謝安安。”
柳安安笑著搖搖頭,楚時年總是這樣子,熱情極了:“快進去吧。他好像有急事要見你。”
急事?
楚時年覺得背後冷汗津津,幾個小時之前,沈青瓷剛剛上了飛機,哥醒的真不是時候啊!早幹嘛去了!
哥一定會打死我的!楚時年有些頭疼委屈地看著柳安安:“等下如果我哥從床上跳起來揍我,你一定要幫我……收屍。”
柳安安笑著拍了一下他的頭:“放心,我會的。”
“……”楚時年視死如歸地推開門,英勇就義地走進去。
楚沐澤聽到推門的聲音,偏頭去看他,那目光如炬……
楚時年真想哭了,他啪嗒啪嗒地跑過去,傻傻地看著楚沐澤笑。
楚沐澤心裏柔軟了一下,他伸手拍了拍楚時年的頭:“傻樣。青瓷呢?”
楚時年齜牙咧嘴地笑了,然後完全凝固,他就知道,有了老婆就不要兄弟了:“幾個小時後,應該會抵達倫敦。”
“她為什麼去倫敦?”楚沐澤有些著急,立刻坐起來,牽扯到肩膀的傷口。難道比他還嚴重,要去外國找專家會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