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冰涼從她眼角緩緩滑下,“傅逸軒,你真的好狠心!”
沈蘊回到巧月身邊,眼光掃了廳內一圈,見人影不多。她把頭靠近巧月耳畔低聲說道:“待會兒機靈點,按我吩咐去辦事,知道嗎?”
巧月滿眼好奇地看著沈蘊,張嘴欲言,瞧見沈蘊鳳眸中浮現一抹清冷淩厲之色,張著的嘴馬上乖乖地合上。
“不許多問,”沈蘊語氣雲淡風輕,“我們得把一切準備策劃好,好讓今晚那場戲精彩上演。”
巧月凝視著沈蘊,一雙眼睛眨巴眨巴的亮晶晶,似明白,又略有點疑惑,小姐這是想出了策略來誘引齊菱珊出來麼?
三皇府內,穆敖謙躺在一塊平坦大石上閉目養神,單手伏在雙眼上擋住了部分陽光。微微暖風吹動了幾縷青絲,襯托出他臉頰棱角分明的線條,柔和美好。
腳步聲聲近,有人靠近他,為他擋住了一絲光線,然後‘嗖’一聲晃動的人影跪在地上,“屬下叩見主子。”
穆敖謙並沒有馬上坐起來,而且閑雅悠悠地移開擋在臉上的手,睜開雙眸,視線朦朧地瞧了一會柔柔光線,才道:“什麼事?”
“屬下這幾天一直觀察著沈家大小姐的一舉一動,近日發現有點異樣。”單膝跪地的手下沉沉說道。
穆敖謙眸中劃過一絲光芒,皺了皺眉,聲音輕淡,“那發現了些什麼?”
“她醒來以後,相府裏似乎有了些變動,前兩天屬下親眼目睹沈家大夫人把一個丫鬟強行趕出相府,那丫鬟還大哭著喊冤枉。今日,她女扮男裝進入了十醉樓。”
“女扮男裝?”穆敖謙終於有了反應,從平躺的姿勢倏然站了起來,動作輕而快,可以看得出他武功非凡,他視線眺向遠方,幽幽深邃,似對自己說:“死而複生真的不一樣了?連脾性也改了。”
對於沈蘊這個女人,雖然他從沒愛過她,但相處了畢竟有一年之久,或多或少對其脾性都有所了解。在他的印象中,沈蘊的性格內斂含蓄,以前除了私自與他會麵才偷偷離開相府,聽她說,她平日都喜歡深居閨房。男扮女裝?這根本無法讓他想象在那個沈蘊身上。想起她說話時,柔聲細語,雙眼無神,總感覺是剛睡醒的樣子,總聽她說她容易生病,所以不喜歡外出。
穆敖謙轉身麵對地上的手下說:“你繼續給我監視她,一發現有什麼異樣,馬上向我稟報。”
“是。”
穆敖謙在手下離開後,目光變得冰冷至極,眯了眯眼睛盯著樹幹上一道道深深的刀痕,那是他練功時刀鋒所劃過的痕跡,刀刀狠辣,要是放在人身上,便是刀刀致命。他做事向來就心狠手辣,“愛”這個字,對於他來說,隻如地上一顆不起眼的砂子。自從母妃病逝後,自從被父皇冷落後,在他的世界裏,就沒有親情,也沒有了愛。對他而言,隻有權勢,才是最重要的。
為了皇位,在他溫柔俊美的臉容背後,是一顆麵目猙獰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