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旁的守衛看到是他,便笑著對他點了點頭。
他看了一眼屋子,笑道:“快到正午了,你下去午休吧。”
守衛知道,鬱修現在是老爺身邊的隨從,眼下也快到輪班的時候了,於是交代了幾句,便退下了。
鬱修打開屋子一條縫,將裏麵的場景一覽無餘。
書房中,韓烈風隻瞧了呂夫人一眼,便埋下了頭,繼續著手中的事,什麼話也沒有說。
他當真絕情至此,連一句話也不願意給她?
呂夫人心裏苦笑,將燕窩放到他的書桌上,溫柔地笑道:“老爺,別累著了,休息一下吧。”
“你來做什麼?”韓烈風皺著眉頭,有些不耐煩,前陣子讓她幫忙將韓昭救出來,她都一副冷嘲熱諷的嘴臉,今天突然變得這麼體貼了?
呂夫人莞爾一笑,“老爺,我是來辭行的。”
“哼,”韓烈風冷笑,“你終於想擺脫韓府了。”
呂夫人無言以對,笑著為他盛了一碗燕窩,感慨道:“這是我最後一次服侍老爺了,老爺當真要對我冷言冷語?”
“服侍?”韓烈風冷淡地瞧了她一眼,“我看你是想趁著臨走前,來毒死我吧?”
呂夫人無奈,“你說得對,我就是一個蛇蠍心腸的壞女人。”
她說完,舀起燕窩,開始一勺一勺地往嘴裏送,麵色平靜安詳,若無其事的模樣,讓人可憐。
韓烈風麵色稍解,“對不起,我並非是懷疑你,隻是隨口一說。”
“我知道,老爺總是有口無心的,隻不過是想讓我知難而退罷了,”她識大體地微笑著,回憶道,“你我夫妻二人,即使沒有一起生活,但也有十多年了吧?日子過得可真快啊。”
“你走了也好。”韓烈風心中惆悵,隻說了這麼一句話。
如今韓府凋敝,地位不比從前,她雖然心眼不好,但也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大壞事,雖然三番四次設計他,生下了韓雪姿和韓紫欣,但也是她一片癡心錯付罷了,不應該讓她留下來一起受罪。
呂夫人將重新盛好的燕窩遞給他,“明天起,我們就要形同陌路了。”
韓烈風看著她,接過燕窩,苦笑,“離開韓府以後,記得找一個愛你的人,莫要任性而為了。”
他端起燕窩,開始有一勺沒一勺地喝了起來。
呂夫人看著他的動作,眼淚突然奔湧而出,心中充滿了痛苦、憤怒和無奈,“老爺,下一世,你能不能隻愛我一個啊?”
韓烈風抬起頭,看著她,抬起手拂去她的淚水,“若有下一世,若我愛你,便隻娶你一個。”
“可今生你娶了我,為何不愛我?”呂夫人淚流滿麵,就像一個祈求的小孩,讓人生憐。
韓烈風無奈,“若感情能由自己做主,我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了。”
“你真正愛的人,她不是我,也不是韓夫人,那她是誰?”呂夫人握住他的手臂,苦苦哀求道,“告訴我,好嗎?”
“她......她已經死了。”韓烈風艱難地回道,眼神複雜難受。
呂夫人手一軟,無力地笑道:“為了一個死人,你殺死韓夫人,殺死我們的雪兒?”
“你說什麼?”韓烈風蹙眉,“我怎麼可能殺了韓夫人和雪兒?”
呂夫人笑了起來,深深吸了一口氣,“別裝了,我都知道了。韓夫人知道了那個南遼女人的存在,你為了滅口,不但殺了她,還殺了偷聽到這個消息的雪兒!”
韓烈風一下子站了起來,板著臉道:“你胡說些什麼?!”
呂夫人見他神色不似作假,心下一沉,難道不是?難道呂太後騙了自己?不可能,不可能的......
韓烈風腹中一痛,他撐住書桌,立刻意識到了什麼,睜大雙眼,大聲質問道:“你在燕窩裏下了毒?!”
呂夫人害怕地後退了一步,喊道:“你殺了雪兒,我要你為她償命!”
“愚蠢!”韓烈風怒不可遏地大喊一聲,“我怎麼會殺自己親生的女兒!你瘋了!快把解藥拿出來!”
呂夫人臉色蒼白,淒然一笑,“沒有解藥的,這是劇毒,一個時辰不到,你就會口吐鮮血而亡,我跟你都會死!”
“你這個無知的蠢婦!”韓烈風憤怒地衝上去想要打她,可是毒性發作,他身子一晃,便跌坐在了地上,咬著忍住,“來人啊!來人啊!”
呂夫人知道殺錯了人,害怕極了,她連忙去扶韓烈風,豈料韓烈風一把將她推開,“賤人!愚蠢的賤人!我不想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