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韓夫人去世,令我想了許多。”夏玉崢起身,走到亭子欄杆處,負手而立,“逝者已矣,我為了複仇,活了二十多年,如今,我想為自己活一次。”
衛影大驚,“郡王你?”
夏玉崢豁然一笑,“江山美人不可兼得,既然百裏華卿想要江山,讓給他又何妨?”
“糊塗!郡王你糊塗啊!”衛影不能接受,“為了一個女人,這根本不值得!”
何為值得?何為糊塗?何為癡情?
如今,這一切已然不重要。
當他看到她成他人妻,臥他人榻,為他人笑,他便已走火入魔,癡心難改,覆水難收......
夜雨,漸漸停了下來,淅淅瀝瀝地落著毛毛細雨。
百裏府中,桂花也凋零了不少,隻剩下濃綠的樹葉掛在枝頭。
雅穀齋中,韓雲綺已經昏睡了過去。
積勞成疾不假,但她身體很好,加上自愈能力超強,如今昏迷,也是因為昨日大婚毒發,放血較多,加上悲痛欲絕,身心俱疲,所以沒能支撐得住。
百裏華卿坐在外室,翻看著寂夜宮遞上來的各個勢力的內部消息。
百裏寒站在一旁,隨時等候吩咐。
看完大概的內容,百裏華卿放下手中的資料,雙手搭在下頜上,似乎在思考什麼。
未幾,他撫上桌上的茶盞,“是鬱修。”
百裏寒微驚,“公子是說暗殺普善大師和韓夫人的凶手?”
百裏華卿微微頷首。
百裏寒雙眸睜大,看向那些資料,“是寂夜宮的黎叔查出來的?”
百裏華卿淡淡瞅了他一眼,“是我用腦子想出來的。”
百裏寒抿唇,慚愧地垂下腦袋,腦海卻不斷開始思考整件事。
自普善大師將錦囊交給韓雲綺以後,錦囊卻在淩雲軒被盜,當時韓雲綺就懷疑有內奸,不料鬱修一開始就利用春婆婆,將這件事蓋過去了。
“韓小姐不是就有危險了?我們要趕緊除去這個鬱修!”他神色一變。
百裏華卿拂手,示意不要輕舉妄動,繼而淡淡地勾唇,“他很快就出現了。”
百裏寒一呆,顯然思維沒有跟上,
他話音一落,隻聽房門忽然被人敲響。
百裏寒走過去,打開門,看到屋外的鬱修,當時一驚,“你......”
“我來找百裏公子的。”鬱修麵色從容,除了眉宇帶著一絲冷漠,和往常無異,根本看不出他就是殺害韓夫人的凶手。
百裏寒很佩服他的偽裝能力,就連韓雲綺都被他騙過去了。
百裏寒側身,讓鬱修進了屋後,他就守候在一旁,並沒有離開百裏華卿,顯然不放心鬱修。
百裏華卿罷手,示意他退下。
百裏寒抿了抿唇,懷著敵意看了一眼鬱修,這才退了下去。
看到百裏寒眼中的威脅,鬱修勾唇一笑,帶著一絲輕蔑,“百裏公子身邊的狗,很忠心。”
“比起弑主的狗,確實有著天壤之別。”百裏華卿不動聲色地回道。
鬱修被罵,沒有生氣,反而笑了,“百裏公子好口才,不如你猜猜,我來找你所為何事?”
“一,幫你瞞住雲兒,二,幫你滅掉韓烈風。”
百裏華卿頭也未抬,那雙清淺如琥珀的褐眸,仿佛能洞穿一切,明明溫柔無害,卻讓人覺得犀利可怕。
鬱修微驚,顯然沒有料到百裏華卿能了解得如此透徹,“你是怎麼知道的?”
百裏華卿端起茶杯,看著茶水中倒映的自己,微一勾唇,莫測而神秘,“你無需知道。”
鬱修坐到他對麵,看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韓雲綺,“合作吧,開出你想要的條件。”
“我要四皇子的勢力,”百裏華卿抬眸,薄唇一啟,“全部傾塌。”
鬱修麵容一變,想也沒有想,一口拒絕道:“不可能!”
百裏華卿仿佛料到他會拒絕,淡然一笑,“你要明白,你沒有資格與我談條件。”
鬱修死死捏著雙手,顯然被百裏華卿強大的氣勢壓住,令他十分不爽。
百裏華卿沒有說錯,如今遭遇韓夫人一事,他的計劃完全被打亂,如果不及時處理這件事,待韓雲綺一醒,必然會懷疑到他。
“四皇子的勢力,比二皇子的勢力更為牢靠,不是我說能幫你,就實現。”鬱修有些無力,顯然百裏華卿並非表麵看起來那麼好相處,除了韓雲綺,沒有一人能讓他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