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府,賓客雲集,客人們盡然有序,坐在各自的位置上談笑風生,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生,十分懂規矩。
百裏夫人不慌不忙地打理著宴席,行走其中,從容閑定,遊刃有餘,不愧是掌管百裏後宅多年的女人,氣度不凡。
文子蘇背著韓雲綺,跨過新房的火盆,將她放在了新床上,接著看了她一眼,“你好好呆著,我出去了。”
韓雲綺頷首。
文子蘇走了兩步,突然停了下來,回頭,“莫要和百裏公子置氣了,誤會說清楚就好了,沒什麼的,我看得出來,他是真心愛你。”
“你這呆子又懂什麼是愛,你出去吧。”韓雲綺麵色不自然,轉過視線不看他。
文子蘇失笑,搖著頭離開了房間,同一起候在外麵的百裏蘭若等人道:“都好了,咱們出去喝酒吧。”
王雯君知道,天色一晚,百裏公子就會進房,是該把時間留給二人,於是拉著夏香璿一同去了百裏後院。
來到後院,夏香璿看了四周一圈,仍舊沒有發現夏陌風的身影,也不知道他又去哪兒浪了。
“那位璿柔公主呢?”百裏蘭若忽而問道。
文槿荷跟著找了找,蹙眉道:“應該是見自己攪亂了別人的婚禮,不好意思,所以離開了吧。”
二人正談論間,隻見人群中忽然走來一位高大威風的男子,他穿著一身鎧甲,腰間配著一把長長的寶劍,俊眉星目,一片風塵仆仆,昂首闊步間,幾步就來到了眾人身邊。
“你們可見到璿柔公主了?”他看向百裏蘭若,神色有些焦急。
百裏蘭若不解地問道:“不是由你護送璿柔公主嗎?她怎麼先到,你現在才到?”
韓昭抿唇,“我們在一家客棧暫作休息時,她突然騎了馬,單獨離開了,我一路打聽,才知道她到了百裏府。”
看到周邊喜慶的環境,他微一思索,頓覺不妙,急忙問道:“綺兒出事了?”
他一出口,眾人皆沉默了。
他二話不說,立刻就往新房而去,文子蘇一看,當即抓住了他的手臂,皺著眉頭搖了搖頭,“她沒事,現在已經沒事了。”
韓昭仔細看著大家的神色,仍舊不放心韓雲綺,“是不是璿柔公主來阻攔婚事了?”
文槿荷歎了一口氣,緩緩道:“璿柔公主就是百裏公子畫中的女子。”
韓昭不知道什麼畫中女子,當初韓雲綺在大殿公開那副畫的時候,他還在邊疆,不由得一頭霧水。
百裏蘭若見他迷惑,於是將全部經過都告訴了他。
王雯君看了一眼天色,此時夕陽已落山,夜幕降臨,她催促道:“韓公子,雲妹妹的事不急,你還是等會兒再談,現在當務之急是趕緊找到璿柔公主,再向皇上複命。”
韓昭有任務,迎接南遼國的使者,就要將使者帶到皇宮複命,現在璿柔公主不知去向,要是皇上察覺,璿柔公主再出事,定會被治罪。
事有輕重緩急,他也不再耽擱,隻對百裏蘭若和王雯君囑托道:“綺兒就拜托大家了,韓昭就此告退,待會兒再來同大家一起宴飲。”
他說完,立刻轉身離去,大步流星,很快就沒了身影。
夏香璿望著他魁梧的背影,頓時露出一副如癡如醉的模樣,雙手捂著嘴,右腳一蹬,嬌滴滴道:“好帥!”
眾人一見,統統瞠目結舌。
“香香,聽說韓公子參加了武狀元比賽,不久就會舉行,你曾經說過要嫁給武狀元,可要把握好機會啊!”百裏蘭若笑道。
夏香璿嘚瑟地一揚頭,“那是自然!”
夜幕降臨,百裏華卿回到宴席中,同各位賓客互相敬著酒,姿態從容,神色平靜,適才見到璿柔公主的驚訝,一掃而光。
百裏蘭若等人見此,這才徹底放了心。
與此同時,京都的另一座豪華大宅院中,同是大婚,卻是冷冷清清,十分冷寂。
婚房中,單調而簡陋,除了牆上的“囍”字,桌上的紅燭,以及床上的紅帳,什麼也沒有了。
新娘靜靜地坐在床沿上,華麗的喜袍和蕭瑟的婚房極其不搭調,她緊緊捏著手指,不知是期待,還是緊張,抑或是不耐煩。
自從被抬進太子府以後,她就像一個死人一樣坐在這裏,無人問津,四周更沒有一絲動靜。
韓雪姿終於不耐煩了,她一把掀下蓋頭,起身就往婚房外走去,守在她身邊的翠玲一看,一驚,趕緊擋在她前麵攔住了她,“小姐,您不能出去。”
“那你告訴我,太子去哪兒了,他怎麼還不來?”等了這麼久,韓雪姿顯然有些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