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明裏麵有鬼唄。”鬱修言簡意賅道。
百裏華卿落下一子,看向滿院的山茶花,微微一笑,“還有十天就要大婚了,淩雲軒不用掛彩也喜慶。”
韓雲綺覷了他一眼,“我說過,我不需要大辦。”
“你無需大辦,隻需我大辦即可。”他輕輕敲了敲棋麵,示意她落子。
韓雲綺無語,放下棋子。
殷鳶跟著湊熱鬧道:“現在三公主被關進了大牢,韓小姐和公子也能清淨了,相信那天一定會非常熱鬧。”
百裏寒微微思索,“宮裏傳來消息,說是南遼國將會來一個使者,按照時辰來算,好像剛好是公子大婚前後,他們不會是特意選在這幾天吧?”
聽到這個消息,殷鳶神色微變,迅速聯想到了九明堂,韓雲綺在澡堂醉酒那一晚,那個無意中闖入她房內的男子。
看到殷鳶此番神色,百裏寒很快也想到了那個人,不由得沉默了起來。
“你們到是悠閑得很。”
一道爽朗低沉的男聲忽而響起,眾人聞聲看去,隻見月亮門旁,韓昭闊步走了進來,他步伐速度不快,卻很大,沒幾步就到了亭子裏。
“昭哥哥不也清閑得四處散步嗎?”百裏華卿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韓昭嘴角一抽,明顯還是沒有適應,他坐到筱蝶身邊,朝韓雲綺說道:“皇上剛才來了。”
“我知道。”韓雲綺抿了一口茶,神態淡然。
韓昭停頓了一會兒,繼續道:“皇上讓我出城去迎接。”
韓雲綺抬頭,眼眸微眯,“你覺得有什麼不妥?”
“我和父親一直和南遼國交戰,此番卻讓我去迎接南遼使者,似乎不太說得過去。”韓昭回道。
韓雲綺撫摸著手中的白子,半響,才沉聲回道:“也許今天的事情不會這麼容易過去。”
他們在行動,皇上同樣也在暗中行動。
“你的意思是,皇上有可能會借今天的事情,在謀劃一些什麼?”韓昭適才也在懷疑,雖然三公主今天鬧事被壓了下去,但難保皇上不會翻出舊賬,借題發揮。
百裏華卿見二人一籌莫展,不由得揚起唇角,莫測一笑,“以後的事,以後再談,如今想再多也無用。”
韓昭微微頷首,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刑部大牢。
冰冷潮濕的地下牢房中,三公主抓著鐵欄,嗓子已經吼得嘶啞,卻依然不肯罷休,不停地喊著冤枉。
對麵,恰好是韓紫欣所在的牢房。
她蓬頭垢麵,身上的囚服汙穢不堪,黑紫的雙手握著鐵欄,靜靜地坐在地上,冷眼看著對麵的三公主。
“看什麼看?!”三公主被她那雙黝黑的眼看得煩躁,大聲吼道。
韓紫欣癡癡一笑,冷冷道:“我在看賤人。”
三公主原本就情緒不穩,聞言更是怒火攻心,“你說誰是賤人?!”
“誰回答,誰就是賤人。”韓紫欣撫去擋住視線的亂發,露出了一張布滿血痕的臉,很明顯是鞭子抽打過的傷痕。
三公主看到那張臉,腿腳一軟,直接嚇得跌在了地上,搖著鐵欄,拚命哭喊道:“放我出去!父皇,救救兒臣吧!兒臣再也不敢了!”
“沒用的,”韓紫欣張開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聲音沙啞難聽,“你以為你進了這座大牢,韓雲綺還會讓你出去?”
三公主不相信,瞪大眼睛,高傲地質疑,“本公主是皇上的公主,母親是景妃娘娘,舅舅是軍機大臣,你這種平民怎能和本公主相比?”
“在這裏的都是階下囚,就算是皇上住進了裏麵,也隻有等死。”韓紫欣笑著歎了一口氣,帶著無盡的嘲諷,“你一個小小的公主,又算得了老幾?真是可笑又可悲。”
三公主快被她這種語氣氣瘋了,抓狂地喊道:“韓紫欣,你少在這裏冷嘲熱諷,本公主不是你,本公主很快就會被請出去的!而你,會一輩子老死在這大牢裏!”
“你背叛韓雪姿,讓她流產,差點致死,你背叛我,害我永遠見不到天日,生不如死,人不人鬼不鬼。”
韓紫欣將臉貼到鐵欄杆上,眼神陰沉可怕,“我早就想死了,可我不甘心,我就是要活著,活著看你的報應,看你遭人背叛,跟我一樣落入大牢,嚐一嚐絕望是什麼滋味。”
“你應該恨的人是韓雲綺,是那個賤人害了你,是她將你關進這大牢裏的!”三公主大聲辯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