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你看著嗎?”韓雲綺偏頭看了看焦急的小丫頭,失笑。
鬱修也跟著笑話道:“這就叫做皇帝不急太監急,筱蝶,主子們都不慌,你慌什麼?”
“我能不慌嗎?三公主將刑部尚書都請來了,現在整個韓府裏都是官兵,肯定是出大事了!”筱蝶大聲解釋道,結果見大家一副看笑話的模樣看著自己,頓時氣得小臉通紅。
“算了算了,我也不急了,反正急也沒用。”她氣悶地坐到石凳上,開始大杯大杯地給自己倒水,喝水消氣。
這一屋子裏的都是城府極深的人,除了單純無邪的筱蝶,所以自然也就成了淩雲軒裏的笑料。
“喝什麼水呀,還不快去盯著,要是真出了事,你還想住大牢?”鬱修見她根本坐不住,於是恐嚇道。
筱蝶臉色一變,果然當了真,當即放下茶杯,起身就往院外跑,“我去盯著,隨時給你們報信!”
韓雲綺看著筱蝶離開的背影,微微咳嗽了一聲,板著臉道:“鬱修,可不準這樣欺負小孩子。”
鬱修笑罷,十分上道,“大小姐教訓的是,以後鬱修會好好疼筱蝶的。”
百裏寒和殷鳶也在一旁,聞言不禁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你們這群大老爺們,是不是要造反了?”韓雲綺將飯碗重重地放在桌上,瞪向三人,“這院子裏,隻能我欺負小的,不能小的欺負小的,都聽見沒?”
鬱修、百裏寒和殷鳶立刻站直身子,恭敬回道:“聽見了!”
百裏華卿淡淡瞥了她一眼,“如此說來,你便可以由我隨意欺負了?”
韓雲綺一頓,覷了他一眼,“湊什麼熱鬧,吃飯。”
半盞茶的功夫,筱蝶就小跑到了韓府大廳,她沒有進去,而是在門旁,悄悄地看著裏麵的情形。
此時大廳內,人滿為患,除了一應官兵,刑部尚書,三公主,老丞相,韓烈風,韓昭,韓夫人和呂夫人等,還有一些並不認識的陌生麵孔。
“如今證據確鑿,韓大將軍,你還有何話可說?”三公主一臉傲慢,看向功勳赫赫的韓烈風,沒有一絲敬意。
在她的世界裏,除了百裏華卿能入她的眼,也隻有皇上才能讓她正眼相看,其餘人,都是俗不可耐的賤民,都是為她父皇賣命的奴仆。
筱蝶聽見三公主的聲音,於是往屋內仔細一看,隻見桌案上擺了一疊泛黃的信封,大概有二十封的樣子,由於距離太遠,不知道上麵寫了什麼。
“本將軍無話可說。”韓烈風隻看了信封上一眼,便沒多看一眼,神色坦蕩,無愧於心。
三公主冷哼了一聲,翹著蘭花指,頗有些嫌棄地撚起一個布滿灰塵的信封,微微嘲諷地問道:“這些信,可是你寫給薑府老爺的?”
她話一出口,座下年紀稍長的人,紛紛變了臉色,看向桌上那疊信封,神色震驚而古怪。
韓烈風知道,物是人非,今次回京,不同往日了。
隻是他沒有想到,竟有人如此迫不及待,這麼快就找上了門。
他很快整理好自己的情緒,語氣深沉,“沒錯,是本將軍寫給薑樊的。”
三公主心頭一喜,轉向一旁的刑部尚書,“大人,你聽見了吧?”
此時刑部尚書神色複雜,前陣子他抓到薑府的流犯,如今正為了此事愁得焦頭爛額,想不到三公主今天一早,就給了他出了這麼一道難題,實在是添亂!
他現在是笑也笑不得,哭也哭不出,隻不痛不癢地來了一句,“本大人聽見了。”
大廳裏站了一屋子的人,原本有些鬧鬧哄哄的,自從聽聞“薑府”二字,統統禁了聲,整個屋子安靜地有些詭異。
三公主一個人唱著獨角戲,絲毫不在意周遭人震驚的目光,慢條斯理地一封一封打開信封,擺在刑部尚書麵前,“大人你再看看,這裏麵的內容,是不是足夠證明薑、韓二府的交情匪淺?”
刑部尚書硬著頭皮看了一眼,正要開口,不料對麵的韓烈風忽而說道:“薑樊是本將軍的軍師,自然交情匪淺,三公主不如打開窗子說亮話?”
“好,大將軍痛快,那本公主也就不藏著掖著了,實不相瞞,本公主此次來,就是來替父皇清君側的!”三公主開門見山道。
韓烈風看著她,“本將軍一輩子都在沙場上,為夏國灑熱血拋頭顱,從不敢有二心,自問捫心無愧,三公主捉賊要見髒,就憑這些書信就斷定本將軍非良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