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百裏華卿,“你打算如何用他?”
“他隻是扳倒刑部的棋子之一,如果你舍不得他死,我可以留他一命。”百裏華卿直言道,他雖然常常吃醋,但對於陳年舊事,他也不會去追究。
至於景塵,那是韓雲綺的一個意外,也是他的一個例外。
韓雲綺微微頷首,“留下他吧,說不定還有別的用處。”
她也說不上來,心裏就是不願看到他死去,從他剛才辱罵她為她解圍的舉止來看,這個人並不傻,而且智慧超群。
來到宮門前,侍衛紛紛單膝跪地為百裏華卿行禮,他和韓雲綺通暢無阻地進了皇宮。
此時,夜瀾石舫中,宴會已經開始了半柱香的時辰,在場人皆已落座,皇上的過場話也講完。
大家估摸著,按照百裏公子以往的個性,也應該出現了,為何今夜遲遲不到?
皇上和呂太後也在等,仿佛已經成了習慣,突然不見他來,反而覺得哪裏不正常。
呂太後對身邊的曾嬤嬤耳語道:“派人去看看,百裏公子莫非遇見什麼事了?”
曾嬤嬤正要同身邊的宮女傳話,不料守門的太監突然一聲高喊,“百裏公子到——”
眾人疑惑的心,這才落了地,看來是他們多慮了,百裏公子能出什麼意外,不過是在家裏多留了一會兒,人嘛,哪能回回都把時辰掐算得那麼準。
在千呼萬喚中,百裏華卿由韓雲綺推著,如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緩緩登場。
韓雲綺無視身邊這些好奇、嘲諷、嫉妒、輕蔑的目光,泰然自若地將百裏華卿推到了皇上身邊的位置。
“雲綺,快來這裏!”王雯君見韓雲綺的目光看向下方,立刻親切地招呼她,拍了拍身邊的位置,意思是自己特意為她留的。
韓雲綺看過去,隻見那邊坐了百裏蘭若、文槿荷,還有夏香璿,她便笑著走到了她身旁坐下。
一旁的夏香璿見她過來,立刻哥倆好地摟住她的肩膀,揚起不羈的唇角,一臉神秘,“今夜有好戲看了。”
韓雲綺並不驚訝,她知道,每逢這樣盛大的宴席,都少不了一些精彩好戲。
夏陌風和夏香璿坐在一起,翹著二郎腿,吊兒郎當地抖著,“能有什麼好戲,如果文子蘇強吻了王雯君,突然大聲說他要娶她,本世子才覺得這是好戲!別的戲碼,還不如看女人撕鬥來得有趣。”
他的聲音很大,不遠處的王雯君一聽,沒有介意,而是笑著搖了搖頭。
夏香璿已和王雯君結為朋友,自然聽不慣他這麼諷刺她,猛地一推夏陌風,“你什麼意思?!我們的雯君怎麼了?!不就是一個文子蘇嗎?他也配親她?配娶她?配嗎?!”
文槿荷距離不遠,笑道:“清平郡主所言極是。”
百裏蘭若失笑,不予評價。
韓雲綺客觀地分析道:“世事無常,陌風,你可不能妄加斷定,說不定今夜文子蘇就強吻了我們的雯君,還跪求她嫁給他。”
“切!”夏陌風不以為意,“要是你說的成了現實,本世子就當一輩子的和尚!”
王雯君聞言,跟著笑道:“夏世子,話不可亂說,誓言更不能亂發,若文公子有一天真那麼做了,我豈不是要連累你做和尚?”
“那你為了本世子的幸福,可不能答應那弱小子!”夏陌風一本正經道。
夏香璿皺著道:“去去去,有你這樣毀別人幸福的嗎?你爬了那麼多牆,偷窺了那麼多的女人,就活該當一輩子的和尚,為自己的罪孽懺悔去!”
王雯君和韓雲綺幾人紛紛笑開了。
其餘人也是言笑晏晏,聲音不大,但整個石舫的聲音加起來,也是分外熱鬧的。
石舫中央,舞姬們盡情舞蹈著,樂姬們配著樂,盛宴開場的氣氛十分和諧。
另一邊的席位上,坐著韓烈風,以及隨他一起出生入死的邊疆大將,韓夫人和呂夫人等女眷,則都坐在下首。
呂太後後麵,分別坐了皇後、賢貴妃、景妃等後宮女子,韓雲綺沒有看見鬱詩瀅,仔細掃了一圈後,才發現鬱詩瀅竟然坐在了皇上的身旁。
懷有龍種的她,已經榮登麗妃之位,多了一分為人母的溫柔,少了一些少女的生澀,整個人光彩耀人,貴氣逼人。
果然年輕就是資本,加上她原本就很美豔,瞬間豔壓群芳,將後宮裏的女人全都比了下去。
此時鬱詩瀅也在看她,二人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仿佛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心照不宣地移開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