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雪無法相信,一個月前,他還從她這裏拿走學費,還告訴她他會給她幸福的。可現在張遠竟然是會樣對待自己。張遠是她想守候一生的真愛,她可以為他付出一切,可為以他生為他死。
孫雪無力的躺在床上,丟丟看到主人不理它很懂事的趴在自己的小窩裏靜靜的看著她。孫雪實在想不明白,她爬起向來向外走去。
她要去問問張遠,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孫雪在校門口等了很長時間,張遠才不情願的走出來。
“雪兒,有事嗎?”張遠帶她往前走了一段找到個僻靜的角落問。
“遠,你還愛我嗎?”孫雪強忍著心中的悲痛。
“嗬嗬,前幾天我不是已經跟你說清楚了嗎?”
“張遠。我想再問你一次,你還愛我嗎?”
“愛你?你是什麼身份,我是什麼身份,你現在是個酒吧女,說白了是小姐,是婊子。而我呢,我是個堂堂的大學生。你說呢,如果你是我,會愛你這種人嗎?”張遠冷冷看了她一眼說。
“那,張遠。你又為什麼向我要學費呢?”孫雪停了一下才說。
“嗬嗬,那是你自己願意給的。有句話叫不吃白不吃,不喝白不喝。噢我也不能算白拿吧,我也為你付出了不少,我陪你睡覺,讓你舒服不是嗎?”張遠獰笑著說,他現在是想盡一切的侮辱孫雪。
“你,你真是個流氓?”孫雪實在忍不住抬手打了他一巴掌。
“嗬嗬,你可真長本事了,敢打我了,也好這一巴掌咱們從此誰也不欠誰的。你記住了孫雪,以後你要是再來找我,我可不客氣,我會讓你身敗名裂。”
張遠狠狠的盯著她說。
“你,這就是你讓王啟明給我拍照的目的?哈哈,你想摔開我也用不著這麼處心積慮吧,看來你不但是追女人有一手這摔女人的手腕更高呀?”
“是呀,我就是玩夠了,如果你不是因為我是大學生,而且我家的條件不錯,你會賴在這裏嗎?行了孫雪,別五十步笑百步了,我承認我是不好,可是你也想想你,整日陪在那些男人身邊賣笑賣身,你的錢,我不嫌髒已經算是給你麵子了。怎麼樣,要不要我把你的照片寄回你家呀,要不要你的父母看看你的精彩人表演呀?你還有臉在這裏說愛,你知道什麼是愛嗎,你也配愛嗎?”張遠說完冷冷一笑抱著胳膊看著她。
“張遠,今天你終於露出你的真麵目了,我真想不到你是這種人,我給你吃給你穿給你錢,我養你還不如養丟丟。”
“嗬嗬,我張遠就是豬狗不如,可你也得看看你自己千人騎萬人上的公共汽車。”
張遠被孫雪怒罵一通反而走過來有她的耳邊輕輕的說。
“你?”一口氣憋在胸口孫雪無法呼吸她慢慢的跌坐在地上。
“雪兒,雪兒。”
白梅還沒有走到酒吧就看到孫雪坐在地上,她急忙跑上前去。
“白梅,不要相信男人,不要相信男人。”
孫雪一把捉住白梅的胳膊兩隻眼睛瞪得老大語無倫次的說。
“雪兒,你怎麼了,你怎麼了,別嚇我呀。”
看到孫雪這個樣子白梅呈上得臉色蒼白。
“走呀,雪兒,我送你回家。”
白梅扶起孫雪半架半拖的把她送回住處。
“雪兒,出什麼事了?”白梅把孫雪放到床上,給她喂了幾口水看到她平靜些才小心的問道。
“白梅,遠不愛我了,他不要我了。”
孫雪喃喃的說。
“你說誰,是哪個王八蛋這樣對你,我找他去。”
白梅一聽孫雪的話氣憤不已她猛得站起身來。
“沒用的,是我不好,是我不該去酒吧工作,我讓他丟人了。”
孫雪死死拉住她。
“雪兒,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能告訴我嗎?”白梅在她身邊坐下來輕輕的問她。
“遠不愛我了,他不要我了。”
孫雪任白梅磨破嘴皮隻是絮叨著這一句。白梅想了想打開自己的包拿出兩片安眠藥給她喂了下去。
“雪兒,你先休息一下,下班後我再來看你。”
看著孫雪慢慢閉上眼睛白梅才輕輕的走了出去。
那一晚,白梅喝多了。看到孫雪的樣子她也為自己難過,不由的以酒澆愁。其實白梅也是個苦命的孩子,她很小的時候父親就因為上山采藥跌落山崖而雙腿致殘,後來母親因為操勞過度得了心肌炎失去了勞動能力,為了養活生病的父母和上學的弟弟,白梅隻上了兩年小學就出來打工了,她做過很多工作,可都因為文化太低而勉強度日供養家人根本是癡人說夢話。後來她來到酒吧工作,因為在這裏不用文化隻用酒量與周旋。可是看看孫雪,她的男友因為她在酒吧工作而與她分手,雖然自己從來沒有時間想過交男朋友可是自己那個相對封閉的山村,如果有人知道自己有酒吧賣笑那一家人的臉麵也無法保全,可是如果不這個樣子,她拿什麼來給父母買藥來為弟弟付學費。
不知過了多久,孫雪終於醒來了,天上掛著一輪幽怨的殘月,孫雪打開燈看看床邊的鬧鍾剛剛三點半。可是她再也沒有了睡意,想想白天張遠對她無情的話語,兩行清淚從她的臉上滾落。
她想到了她的父母,想到了她沒有見到最後一麵的奶奶,想到了她懂事的弟弟。“我還有什麼臉麵去見他們?”孫雪喃喃的對自己說。
“遠不愛我了,他不要我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孫雪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汪、汪”丟丟聽到主人在說話跑過來衝著她叫了幾聲。
“丟丟,你走吧,以後姐姐不能再陪你了,去找你的主人吧。”
孫雪俯下身摸了摸京巴的頭。
“汪、汪”京巴象是聽懂了她的話一般衝著她大叫,眼裏有淚在滾動。
“丟丟,你是不舍得離開姐姐嗎,可是姐姐現在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呀。聽話,明天就去找你的老主人吧,我想他會好好待你的。”
孫雪洗了個澡,水那麼涼,可是她一點也不覺得。她換上自己最喜歡的衣服,一條雪白的連衣裙與這個秋風瑟瑟的季節毫不般配的連衣裙,她為自己精心的化了一個淡妝。把自己的錢全部拿出來分成兩份一份是房東這個月的房租,一份留給了自己的父母。她把自己的東西全部整理了一下,把家打掃的幹幹淨淨的。
做完這一切,孫雪抱起丟丟出了門。
大街上一個行人也看不到,天更黑了,風那麼涼。孫雪找了個避風的角落把丟丟放在那裏。
“汪,汪。”
丟丟看到主人要走,跑上來咬住她的裙角。
“丟丟聽話,姐姐不能再陪你了,以後你可要好好照顧自己呀,丟丟姐姐還不知道你是男孩還是女孩呢?丟丟如果你是女孩那姐姐告訴你,男人不如狗,可千萬不要相信他們呀。”
孫雪抱起京巴對它說。
“汪、汪。”
京巴淒慘的叫著,兩顆大大的淚珠打落在孫雪的手上。
“丟丟”孫雪緊緊的抱著它,往前麵走去。也好,即使有隻狗陪著也比自己孤孤單單一個人要好得多。
信息學院的北牆角外有一處建築垃圾剛剛來上學時她們就在夜晚從那裏爬進學校,孫雪站在垃圾堆前把丟丟放下來,自己爬了上去。
“汪、汪。”
丟丟竟然跟著她爬上了垃圾堆。“去”孫雪狠狠的向著丟丟踢了一腳,丟丟打了個滾從垃圾堆上滾落到地上,“對不起了,丟丟,你自己保重吧。”
孫雪回頭看了它一眼,輕輕的對自己說。
孫雪翻過院牆,來到學校。這裏有她曾經熟悉的一切,這裏有她深深愛戀而又深深傷害她的人。孫雪輕車熟路的走到男生宿舍樓,抬頭再看一眼張遠宿舍的窗戶。她向樓的東牆走去,那裏有可以凳上樓頂的天梯。
孫雪來到天梯前,四處依然那麼黑,也許這是時候就是人們常說的黎明前的黑暗吧,也許是老天也不忍心再看到她。
“汪、汪。”
孫雪剛剛要登上天梯,腳下傳來幾聲犬吠。
“丟丟,是丟丟。”
孫雪心裏一熱,她收回已經跨出的右腳,把丟丟抱在懷裏。
“丟丟,姐姐要走了,來生吧,來生姐姐一定好好的待你,你自己保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