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2月14日,情人節,天空飄著小雪,但這一點都不影響今天的氣氛,大街小巷都彌漫著愛情喜悅的味道。街角的花店生意異常的紅火,買花的不是一對對甜蜜的情侶,就是興奮得臉像蘋果一樣的男士。當我走進花店的時候周圍有異樣的目光投向我,畢竟今天單身來買花的女性並不多。
賣花的小妹妹熱情的招呼我:“小姐,您想要哪種玫瑰?我們正好做限時特價,買一送一。”
“我要一束白菊花。”當我說出這句話時周圍的空氣立刻凝固了,有人已經張開了嘴巴。
賣花的小妹妹一怔,驚詫得反問:“白菊花?”
“沒有嗎?”
“呃……有,有。”
從花店走出來,坐上車,向西走一個小時,駛上高速,再走兩個小時,就到我的家鄉。
我的家鄉是個名不經傳的小城市。1997年春節過後,在我的家鄉,學校裏連一架像樣的琴還沒有的時候,學校新來了一位音樂老師,這位老師的到來在學校掀起軒然大波:首先她的複姓“歐陽”讓大家新奇不已;其次,傳聞說她彈得一手好鋼琴,還在省級的電視上表演過呢。她還有一個女兒,也姓歐陽,叫歐陽沐晴,也會彈鋼琴,聽說還會跳芭蕾舞呢。開學第一天大家都圍在我的身邊打聽這位歐陽老師。我的爸爸是學校校長,可是我也沒見過這位歐陽老師,但還是裝作無所不知的樣子對大家說:“歐陽老師呀,她昨天還去我們家了,她對我可好了,可是我一點都不喜歡她,因為她挺凶的,很不招人喜歡的,等過兩天上音樂課你們自然就知道了。”
等同學們都散了,孫寧衝我辦辦鬼臉,小聲說:“撒謊精。”我心虛得瞪了孫寧一眼,因為昨天一天我都在孫寧家幫孫寧寫寒假作業,中午孫寧的媽媽還特意做了一桌子的好吃的來謝我。孫寧和我家都在學校後邊的家屬院裏,我們兩家是對門。孫寧的爸爸是學校的體育老師,因為是特長招進學校的,所以文化知識是硬傷。班裏有個姓“單”的,孫寧的爸爸總叫人家“dan”,還總納悶,明明是雙眼皮的為啥要姓“單”,這件事情一直是學校裏的笑柄。孫寧的媽媽在學校旁邊開了一個小賣部,雖然沒有上過學,但算賬不用算盤也能一口說出準數。但孫寧卻完全沒有遺傳孫媽媽的數學基因,回回數學倒數第一。孫媽媽徒有良好的基因,卻沒法教孫寧,於是孫寧媽媽天天把我請到他們家給孫寧補數學,每次回家的時候我的書包裏都裝滿了零食。可這不是我樂意去的主要原因。
孫寧說:“不過我爸說,是因為別的學校不要歐陽老師,歐陽老師才來我們這裏的,所以,她肯定不是個好老師。”
我壓低聲音告訴孫寧:“我媽昨天晚上跟我爸吵架來著,就是因為這個歐陽老師,我媽說我爸,別人都不要,就你什麼樣的人都接收。我爸說,他跟歐陽老師是老同學,他再不幫歐陽,沒人幫了,然後我媽就生氣了,說我爸舊情難忘什麼的,他倆就吵起來了,我也覺得這個歐陽老師肯定不是個好老師。”
然而,我和孫寧都猜錯了。
歐陽老師是在課間操的時候來的。全校同學都集中在校門口前的操場上做廣播體操,歐陽老師一出現,所有的眼睛都被她吸引了,站在我前邊的孫寧跳躍運動都忘記跳了,但糾察小隊卻沒有記他,因為糾察小隊也隻顧看歐陽老師了。當跟在歐陽老師後邊的歐陽沐晴出現的時候,孫寧整個木在那裏了,我在後邊踢了他一腳他都沒回頭。
我就是從那天起開始討厭歐陽沐晴的,我們班大部分女孩子都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討厭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