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曾經……
想到那個人,夜梟輕輕地斂了眉,收了嘴角的笑意。
起身,穿衣。幾乎一氣嗬成。然後靜靜地走出門外。
開門,清晨的清涼氣息鋪麵而來,將他打出幾分清醒。
她不是她!
夜梟輕輕地閉了眸。她曾是他的一個美好的夢境。在那曾經,那段不敢再繼續追憶的往事裏。
不可否認的,卿雲月跟她有幾分想象,眉眼似乎有幾分影子,但卻並不像。像的大致是她的性子,如她那樣的單純可愛。
像的是她的性子,那麼的堅毅,決絕。
決絕,所以最終才會,自盡身亡。而她那支霓裳舞,卻從此成為了絕技的傳說。
她的舞,很美。
而那一支舞,卻是淒絕。
眼見夜梟打開了門,早已等候在外麵的暗影立刻出現在了夜梟的麵前。
“宮主,馬車已備好了。”
被暗影一句話拉回的神識,輕輕點了點頭。回身關上了門。詢問道,“琅琊山的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
“屬下報出了身份之後,幾個家族立即送來了金銀珠寶道歉,屬下已經將珠寶交給了當地暗宮人員運作。唯獨趙家……”
暗影欲言又止,想想趙家跟夜梟的關係匪淺,但還是不得不如實報道:“毫無動靜。”
“嗯,”夜梟點了點頭,他早知道是這個結果。也大約是這個結果,才符合趙家的身份架勢。
趙家,那個趙家。
他早晚會將他們處理幹淨。
不留汙點!
他答應了她留趙家七年,她用性命留了趙家七年,如今,七年之期,快了。
“你留下來。”夜梟想了想,吩咐道。
暗影微微錯愕,他已經把琅琊山那邊的事情處理幹淨了,作為夜梟的貼身侍衛,他不跟著夜梟,留下來做什麼?
“那個女人帶著也是累贅,你帶著她慢慢來北荒,本宮自己趕到北荒。”
暗影垂下頭,在心底暗暗地補充了一句。
累贅累贅,恐怕是憐香惜玉,舍不得那副細皮嫩肉吧?
昨日趕路已經是可以放慢了許多速度了,但是那個女子依然熬不住的樣子。暗影早就見著她幾次都快撐不住了,結果還死死地咬著牙不肯開口。今早上又到了這個時候才起身。
這女子對他來說要真是累贅的話,以他的性格,早就被他踢出去了。
暗宮為什麼沒有女子?
還不是因為起先招來的幾名女子,都因為體力活著某些方麵跟不上暗宮的訓練,最終把他們踢出暗宮了嘛。所以才至於讓他到現在還打著光棍!
現在好了,讓他護送個女子去北荒,按著宮主的說法,“慢慢來,”這節奏是讓他走上個數月嗎?若是尋常女子也就算了,偏偏這個女人還是宮主的,簡單說就是他隻能遠觀,走近一點都不行。別說是看或者玩了。
對於打了三十年光棍的他來說,不得不說是個折磨,莫大的折磨!
暗影悄悄地握緊了拳頭抗議。
“是,”說完轉身下去吩咐備馬等事。然後一臉嚴肅,心底悲苦地目送著夜梟離開。
——
靈城。
站在城牆最高的高塔之上,放目瞭望。整個錯落有致的靈城盡收眼底,靈城之內,人來人往,車水馬龍。
這座高塔在靈城,就如趙家在靈城,甚至在這個國度一樣。高高在上,高聳入雲。讓人仰望。
趙無極輕輕歎了一口氣,回身望了望上來時的樓道。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時起,這座高塔,卻成了外強中幹的空虛。樓道裏年久失修,各種殘碎的磚土粉末零落在地上,多少年了,這座象征著城主府,象征著趙家的高塔,竟然都沒有人來打理一下!
趙無極憤恨地想,多少年了!
七年了吧?
他突然恐懼了。
那個男人當初說的是什麼來著?
“七年,七年之後。趙家必然成為曆史!”
趙無極心中打了個騰,顫抖地撫摸著身前的欄杆,就如同撫摸著某件珍貴的物件一般。隨時都要逝去的感覺。他害怕,他不想。
但是如今的對手已經成為了攝政王不是嗎?
那個男人!
趙家在國內的地位,在這些年裏,也早就不如從前了不是嗎?
因為那個男人!
還有靈城,還有趙家之於靈城。
都是因為那個男人!
趙無極慢慢地軟了腿,坐在地上。老淚一點一點的垂落。
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