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雲月是發現了他的離開的,見他回來,悄聲問道,“剛剛去哪裏了?”
“隨便走走。”
見他不願意多說,卿雲月也就沒繼續多問。
回到家裏,已經到了飯點。
廚房裏有米麵,雲鈞跑到地裏摘了點青菜回來。卿雲月洗洗幹淨,然後用麵粉做了鍋麵疙瘩。
幾人吃得呼呼大響,香甜得很。一整鍋的麵疙瘩,很快就見了底。
用過飯食之後,大白跟劉子璿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一個人徑直走出了院子。
卿雲月想追上去,卻被劉子璿攔住,邀請她再戰一局“亡者農藥”。
卿雲月從頭到尾都心不在焉的,輸得一塌糊塗。沒過幾局,又到了晚飯時分。大白拎來了兩壺酒,吃著卿雲月準備的佳肴,跟劉子璿兩人對飲了一通。然後又出去了。
卿雲月看不懂了。
不過大白有他的自由,而且以大白入村子那夜砍瓜切菜似放倒人的實力,她其實也沒多大擔心。
就是……好吧,她還是擔心。
畢竟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用過晚飯之後,又是幾局“亡者農藥”,此時已經入了夜,大白並沒有回來。卿雲月頻頻地望向窗外,隻見到幾個衙役在院子裏生了堆火,或坐或靠,在外邊談天說地,好不快活。
劉子璿給她的解釋是,衙役這兩天沒得個落腳的地兒,胡嬸的死亡現場又太陰森了,左右該查的都查得差不多了,就讓他們過來歇歇腳。
卿雲月隻是覺得有點怪,但是想不通是到底是個怎麼一回事。
一局畢,依著床欄,望著屋外蒼穹。
無月,星稀。
帶著淡淡薄薄的霧氣。
……
話說大白午間的時候,在屋外晃悠了一圈。並沒有什麼收獲,村民還是村民,沒有行為特殊的人,隻是個別少女和婦人看著他的時候,眼神有點怪怪的。
他知道是自己的強大,對方才不敢出手。索性去鎮上買了兩壺酒回來,跟劉子璿喝得微醺,走了出門。
出了門後,他晃悠的弧度更大了。
眼前有些模糊。
好吧,他得承認,他不擅飲酒,雖然這也是他剛剛才知道的。
他搖搖晃晃地在街上走著,頭腦實在暈眩得厲害,扶著牆嘔了一陣,腦子裏驀然闖進了什麼東西。
一身黑衣,高高地坐在首位之上。座位下是密密麻麻半跪在地上的黑衣人。他睥睨天下,掌握著這世上許多人的生殺大權。
他目光恍惚,頭腦眩暈得厲害,好像有人過來扶住了他,問著他些什麼。
他又好像看到了那個黑衣男人一步步地走進一座華麗的宮殿裏,一個盛裝榮華的女子,持著長劍在殿中舞蹈,最終一劍,刺進自己的腹中。女子麵色蒼然,一對腮兒卻染得桃紅,唇兒嫣然,張張合合,麵露微笑,最終氣絕。
他又好像是在很長的一段歲月裏渾渾噩噩,忘記了許多的東西。身上有個疼痛,心口處更是疼痛。
然後……
一個素裝女子出現在眼前。那女子聰慧,手巧。圍上圍裙,能做出一道讓人垂涎的好飯菜。穿上衣裙。雖不驚豔,卻又能讓他視線離不開半分。
“娘子!”大白猛然睜開了眼睛,大叫了一聲。
這一刻清醒了過來,雖然手腳還是有些不聽使喚,眼前卻慢慢清晰了起來。
土房,木窗。家具並不許多,但是每樣東西都擺得十分整齊。桌案上幹幹淨淨,沒有半分灰塵,也不放任何物什。
整個屋子甚至不像是活人居住的地方!
遠遠望去,屋內的床上,躺著一個男人,此刻緊緊地閉著雙眼,沉沉地睡著,沒什麼動靜,就連他進來,裏麵那人也沒什麼動靜。
此時口渴得厲害,一眼掃遍屋子,發現桌上放著一壺水,搖搖晃晃地走過去。
茶杯剛剛占唇,鼻尖驀然嗅出了一股危險的味道,立即放下了茶杯。
這茶水有問題!
他立刻警覺了起來,酒意突然清醒了許多。
他從桌下扯了張凳子出來,爬在桌子上腦袋眩暈得更加厲害。
該死的!
他今天喝得實在是太多了!
身後有腳步聲接近,他卻無力爬起來回頭看來人是誰。
好在那人緩步慢行,走到了身旁。誘人的脂粉香氣一陣接著一陣地鑽進他的鼻息深處,柔柔的撩人心弦的聲音響在耳側,“公子,來,先喝點醒酒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