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個院子的裝修和擺設,她怎麼也不會認為這是他的院子。
“你個小丫頭,真是亂來,我要是不來,你怕今天會死在這裏吧。”即墨非白氣的胡子都開始跳起舞來,手伸到她的腦門上輕輕的戳了戳,語氣有些幽怨和生氣。
“我……”她不能不還那個女人當時沒有戳穿她的情。
溫繾綣欲言又止,想到後麵,這件事情也沒有到處說的必要,說多了對自己終究是沒有好處,最終也就沉默了下來,承受著對方對她的責怪。
畢竟,她好像感受到了,對方這麼做,其實是為了她好吧。
“你非同常人,就不能與人有常人該有的一些情感,產生不必要的情感,隻會讓你死的更快。”
聽到對方的話,溫繾綣抬起頭,白皙的臉上浮現了驚訝,“先生,你知道我……”
“我還沒有確定,現在看你的神情就能確定了,那時離開我不放心給你算了一卦,卦象顯示出你今天恐性命之憂,我不放心又回來了,看你被人帶回來那個樣子,真的是難以言喻。”
“嚇著你了,很抱歉。”
“說這些做什麼,老夫把脈時發現你身子無形中明明沒事,卻緩慢的在虧損著,好似有什麼東西在無形中啃噬你的生命,再加上你的情況推測,恐怕這便是懲罰,幹涉別人命運的懲罰。”
溫繾綣臉上並沒有驚訝,聽到他的分析,心中也沒有隱藏的意思,柔和的臉上帶著笑意,語氣沉靜卻又平穩,“恩,是這個樣子,我也是後來才發現。”
“那你應該清楚什麼不能做,怎麼如此耐不住性子去做了那些事情,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數,那是你自己強行更改不了的,你既已早知又何必幹涉。”說到這裏,他的話停了一下,歎息了一聲,又繼續道,“不錯,那種明明知道卻不能幫忙的感覺是很痛苦,可你難道不痛苦嗎?你不幫忙她們隻是受苦了一些,可還活著,你卻不同,每每一步都是在消耗你的生命。”
在他話落,溫繾綣伸出手搭在對方的手腕,那雙烏黑的眸子裏是她從未顯露過的孤獨與掙紮,白皙纖瘦的手掌微微的用力,仿佛用盡了全身所有的力氣。
沒有血色的薄唇輕起,聲音傳來的是無盡的彷徨與無奈。
“先生,世事無常,並非我能一手掌控,每一次消耗的背後我都需要足夠時間的修養,你說的對,可一切卻不是我能想,就能如我所願。”
人們越是不想做的事情,卻越沒有選擇的機會,看似寬廣的海洋裏容納著萬物之靈,卻沒有我想要的那一方安穩。
那淺淺如風聲吹拂風鈴發出的聲音,帶著人世間迷茫,年輕的臉龐上鐫刻著不符合的滄桑,一字一句卻又讓人心疼又難忘。
慢慢的,即墨非白歎息了一聲,渾厚的聲音裏有一股滄桑之感,“身在帝王之家,腳踩浮萍,是老夫義氣用事了。”
“此事與先生無關,先生沒有必要牽涉其中,亦沒有必要自責,這是我選擇的存活的方式,會有這樣的後果我也早就清楚。”
即墨非白沉默,“……”
“那公主,可否和本王解釋一下,你為何會知道長公主出事,亦或者,為什麼這一切會直指風華公主呢?”
溫繾綣緩緩站起身,手撐著柱子,“原來這是賢王的府邸,在回答你問題的時候,賢王可否告訴本公主,本公主為什麼沒有回宮,而是在你的府邸。”
“即墨先生,公主可有什麼事情。”帝辛沒有立馬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走過來,語氣略帶恭敬與認真的詢問著即墨非白。
“是有些麻煩,需要休養,不能讓她出門,否則情況就不一定呢。”
帝辛,“那便好,從今日起,十七公主溫繾綣,受陛下旨意,留在賢王府養傷,直至好了為止。”
“……”
溫繾綣沒有說什麼,轉身捂嘴咳嗽了一聲,手中泛起猩紅,看了一眼後握拳,被帝辛一把抓過,微微用力扳開了手指,看著上麵的猩紅,眼中快速閃過一絲不悅,嘴角卻一直掛著笑意。
掏出腰間放置的手帕,將她手擦幹淨之後,帝辛才抬頭,一張妖孽的臉上掛著邪魅,視線溫柔的看著她,“太醫已經過來了,陛下不放心公主,公主還是讓太醫診脈一番,另外至於本王剛才所問,雖心中本王有疑慮,可直覺告訴本王,一切都太過湊巧,你說呢,公主。”
“湊巧就說明並非偶然,你不是很聰明嗎?那你便來猜猜看看與我是否有關?”
忍著暈眩的感覺,溫繾綣額頭冒起陣陣冷汗,嘴角卻掛著笑意,任由對方握著她的手。
這個人雖然不記得她,可這感覺卻是真是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