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思索的時候,禦花園的某處傳來了一聲奇怪的聲音,溫繾綣沉思了一下,朝著聲音的出處的走去。
剛轉彎,溫繾綣就看到了被花環繞的四周,雨滴打落了一滴的花瓣,通往一條小路的中央跪著一個人。
男人一襲白衣盡數被淋濕,衣衫緊緊的貼在身上,看不到神情,披散的頭發沒有梳著,而是披散在他的臉上和背上,任憑雨水打在了自己的身上,雙手支撐在地,隱隱中還能看到他五指緊扣在地麵,渾身都仿佛一個定時炸彈一樣,隨時都要爆發。
這樣的場景她是沒有任何興趣,也不知道哪個悲慘的娃兒心中堆積了渾身的怨氣,在這個不常有人走的小路上來發泄了。
原本以為隻有她一個人知道這條路,沒想到會有人也來這裏,今天進借給這個人算了。
轉過身走了兩步,溫繾綣立馬定在原地,身體快速轉身看著那個身影,咽了咽口水,她就說為什麼會覺得這麼熟悉,這不是帝辛嗎?
這個人現在不應該是芙蓉帳下嗎?為什麼會這麼狼狽的出現在這裏。
一個大膽的想法湧入腦海,讓溫繾綣的眼神都變得微妙了起來,難不成是被轟出房門了。
片刻,溫繾綣又覺得多慮了,當看到積水灘那裏有些不太對勁,地上的手好像沾染了什麼顏色,遲疑了半晌,她才邁開腳步朝著他走去。
誰知她還沒有靠近,對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準備掐她時,看到是她之後又放棄了,頹然的坐回了地上。
“你來這裏做什麼?”聲音寒冷似骨,仿佛什麼也化不開他心頭的那團陰鬱。
“來看你的笑話。”溫繾綣走進他,將傘一半照在他身上,帶著笑意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
“你早就知道會這樣,所以白天才那麼說。”帝辛沒有任何的情緒,那看向別處無神的眼神,滿臉的疲憊和冷漠。
“不...我不知道。”溫繾綣從身上掏了掏,平淡的回答,看著他垂在他地上的手,歎息道,“站起來,把傘拿著。”
帝辛仿佛沒有聽見,並沒有起來。
見狀,溫繾綣呆看了他片刻,緩緩半跪在地,忍者身上傳來的不適,輕笑聲裏帶著一絲無奈與感慨,“真像個孩子。”
忽略對方落在她身上深沉灼熱又帶著疑惑的目光,將傘放在了他的肩膀,把他整個人遮住,手上的絲絹撕裂成兩半,給他兩隻手包紮起來,雨水順著她的額頭滑落,分不清是汗還是雨水。
可以肯定的是,有那麼片刻,她為了這個人身上所散發著氣息感到悲傷過,雖然自己也覺得這股情緒來的莫名其妙。
包紮完之後,溫繾綣抬起頭與他對視,“你不是喜歡他嗎?為什麼要這麼莽撞的跑出來,讓別人看到了要嘲笑你了,早些回去吧。”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溫繾綣站起身,身體因為他這句話微僵,裝傻道,“你指的什麼?”
“你知道的。”
“你幫過我,現在幫你包紮不是很正常嗎?”
帝辛手上握著那把紅色的油紙傘,沒有在說什麼,而是緩緩的站起身,抬眸看著別處,那是她沒有見過的情緒。
順著他的視線,隻看到那一地被雨水摧毀的花瓣,明明還那麼有生機,可誰又能想到它下一秒就會因為太陽而幹涸,亦或者雨水而腐爛呢。
頭頂傳來一聲低沉的呢喃,宛如隨風而來對愛人留下最後的話語,那麼蒼白,那麼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