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澤境內某處山下的大路上,兩隊馬車停留在了路中央,侍從站在馬車和前後,整整齊齊的看著前方,馬偶爾抬起馬蹄,輕輕的鳴叫聲響徹整座山林間的上空。
白雪皚皚,目至所及之處盡是一片雪白,遮蓋著一切明麵上的汙穢,風過留痕,壓在枝頭的雪落在了地上,樹木發出低低的呢喃,仿佛在為自己減輕重壓而感到舒緩和高興。
在叢林深處,站著兩個人,遠遠的也可以看到隊伍,一黑一白的身影在這雪地林間融為一副畫卷。
帝辛抬手接住了一個落下帶著雪的枝丫,冰冷的感覺從手掌心彌漫至全身,濕潤的枯枝上雪漸漸的因為溫度而化開,而他看著它久久出神。
旁邊的白墨澤看著他道,“已經沒有用了,與其懷念過去,不如當初少和本王作對,你要是不和皇兄有那些不清不楚的事情,他也不會如此對她了。”
“你這話是在怪本王了?”帝辛手緊握將枯枝在手中碾碎,冷漠的嘲諷道。
“難道本王不應該怪你?”
帝辛睥睨了他一眼,終是無言,什麼也表示,神情一片淡然的看向了別的方向,身上一股孤寂隱隱籠罩著他,似自嘲一般,又似一個失去了方向的孩子,迷茫而又頹然。
對方的沉默也讓白墨澤沉默了起來,那雙眸子深處浮現出了一抹遲疑,仿佛因為什麼突然打亂了自己的計劃而有些懊惱,不過很快的一道落雪聲一下子喚醒了他的思緒,看著旁邊的人,有一個想法浮上了心頭。
而就在這時,帝辛仰頭看著沒有散去的烏雲,視線之中的沉悶,仿佛如大火燃燒時將它熏成的樣子,又好像是一把刀,在挖著他的心
“我說!白墨澤,你接下來要做什麼?”
白墨澤驚訝了一下,才答道,“本王也不隱瞞了,繾綣的事情給本王有了一個深刻的認識,外人終究還是比過了親人,本王準備為自己綢繆,若是可以,本王想順便為繾綣報仇,讓那個利用了皇兄的人受到懲處,也算安了繾綣的心。”
“是嗎?不如合作。”帝辛回眸,整個人透著一股邪魅,往日溫和的氣息全無,眼前仿佛站著的是一個陌生的人。
“可以是可以,但真的好嗎?你不對皇兄……”
話還沒有說完就迎來了一記似笑非笑眼神,讓白墨澤一下子就收住了揶揄,輕咳了幾聲,“既然如此,我們便一起回去?”
“不用,你自己回去。”
說著他就離開了,留著一臉噎住了的白墨澤在原地,驚愕的看著他離去。
他為什麼要調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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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午。
溫繾綣趁著眾人沒發現朝著楚灼所說的方向走去,繞過了幾處小路,最終在一處竹林中間找到了幾十座新墳,上麵均刻著名字,最中間的是地函的名字,青石之上字跡淩亂有力,周圍一塵不染,十分幹淨,可以看出是做這件事的人極為用心。
等她走近之時,林間竹子互相搖曳,明明無風卻仿佛是在歡迎她似的,根根都互相與之碰觸,仿佛勾肩搭背的好兄弟一樣。
在她看著他們跪下去的時,旁邊的一根青竹不知為何彎腰而下,呈現了一個很大的弧度,
在她的麵前仿佛是為了扶她起來,但更像是為了阻止她跪下。
“真傻啊,為什麼要回來,不過謝謝你們,以後我們應該會在這裏,你們會怪我沒有給你們複仇嗎?”
聲音清清淺淺,有些自嘲,又帶著感謝,眼中的隱藏哀傷久久沒有散去。
在這話說出不久,麵前那根竹子突然彈起又落下,仿佛像個調皮的孩子似的,在回答她剛才的話。
看著眼前的一幕,溫繾綣有些驚訝,看著眼前的一幕,不由的輕喃,“你們…在嗎……”
盡管她覺得有些震驚,可前麵有自己這樣的人,現在這樣的情況她是不氣可以認為……
可就在她問出的一刻,眼前的一幕卻沒有再回應她,而那個倒下的竹子也沒有任何的反應。
身後遠處傳來找她的聲音,溫繾綣微怔,起身掃了一眼他們後便轉身離開了,而她沒有看到的是,在她起身離去之後,那彎著的柱子重新直起,竹林恢複了寂靜。
幾步走過去之後,正好看到楚四月走了過來,看到她後,又看著她回來的方向,原本想質問她的聲音最終咽了下去,一把拉著她道,“楚灼他們有話說,我們剛沒有看到你,都很擔心。”
“抱歉,我有些悶,出來走走了。”
“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下次出來要告訴我們一聲。”
“好,大嫂。”
聽溫繾綣這麼喊,楚四月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不自然的看向別處道,“少說話,走吧,他們應該還在找你。”
“好。”